她知道外祖父母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当初为了抱她回扬州和姜老太太关系闹得僵, 这些年少有走动。
他们去世之前,怕没人护佑她,主动放下面子,写信去了西宁侯府求和, 只为了给她找个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
他们肯定也料想到她不在西宁侯府长大,去了汴京,与她们必有隔阂,但是她那时尚且才十三岁,留在偌大的扬州城便是任人可欺的孤女。
外祖父临走前,嘴里常常念叨着,此生有两大憾事,一时没有照顾好她母亲,二是没有看到她成婚生子,在她尚且没有自保能力之时去世。
姜杏之忍着心尖的难过,告诉他们,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最后几个字微微发着颤抖,陆修元发现她声音不对劲,细听,果然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陆修元温柔地唤她:“杏之。”
姜杏之不想他担心,忙掩饰地吸吸鼻,水濛濛的眸子看着他,眼眶还有些红,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陆修元心中叹息,声音低柔:“杏之陪我给外祖父和外祖母上柱香。”
姜杏之软软地点头。
点了纸钱,陆修元又从装祭品的盒子里拿了两卷经文一起放入了火盆里。
姜杏之瞥见上面的字迹,认得是他的字迹,想问几句,陆修元已经将点燃的信香递到她手中。
陆修元行的是标准的三叩三拜,姜杏之将信香插入香灰时,他还未起身。
姜杏之好奇地望着他,陆修元身形修长清隽,长眸合起,俊朗的面容显得格外的恭敬虔诚,神色庄重肃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里和外祖父母说什么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