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离开,还有别的事。家里只留下骆十佳、栾凤和保姆。保姆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她的存在感减低。栾凤看了保姆一眼,柔声吩咐:“上楼把地吸一吸,我今天下午不睡了。”
保姆仿佛得了大赦,立刻上楼干活去了。留下骆十佳和栾凤在饭厅面对面而坐。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骆十佳冷冷一笑:“我能有打算?”
栾凤往后靠了靠,翘起了二郎腿:“你没有打算,我有。”
听栾凤这么说,骆十佳才堪堪抬起头来:“什么打算?”
“我会尽力劝服他。”栾凤撇开视线,大约是要找烟,摸了半天没找到,又作罢:“你也知道我,没多久可以活了。我想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走最后一程。”
骆十佳冷冷嗤笑:“这时候让他走,你觉得可能吗?”
栾凤表情仍旧冷漠:“我得了癌症,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多少有些情分,最后的几个月,他也许会答应。”
“然后呢?”骆十佳眼中仍旧迷茫:“这种方式可以禁锢他一辈子,永远不再来纠缠我吗?”
“所以你要趁这几个月,走得远远的。”
“去哪?出国吗?”
栾凤的视线从落地窗看向外面的花园,不如夏天的花木扶疏,院内仅有的色彩也都是人工为之,像极这个越来越没有生命力的世界。
她轻启嘴唇,许久才缓慢说着:“去一个,有自由的地方。”
自由?骆十佳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只感到更深的无助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