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噩梦一般的名字,骆十佳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胸腔里几欲要迸射出来的恨意驱使她的口气也变得刻薄了起来,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和他算是哪门子的一家人?”
栾凤刻意保持的温柔声音终于冷了下去。她在电话那头轻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通过车载音响四面八方向骆十佳袭来,那样幽怨:“他已经一年多没来看过我了。估计是有新欢了吧。他现在有钱有地位,而我却老了。”
栾凤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在劝慰,却隐隐带着几分哀求:“十佳,他一贯喜欢你,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回来,他肯定会回来的。”
骆十佳冷冷一笑。这话由她的亲生母亲说出来,她只觉得齿冷。
多少年没有回到这里了?十二年?还是十三年?
别墅外墙的枫藤经了这些年已经爬了一满墙,如今季节已过,葳蕤的繁盛没有了,只剩枯枝残叶等待来年春天再度重生。墙内那栋红墙尖顶的别墅犹如电影里的鬼屋坐落在这个高档的住宅小区里。毫无人气,寂静清冷。
这里是一座牢笼,金丝牢笼,而她,是一只从来没有真正飞出去过的鸟。被那人折了翅膀,背负着诅咒,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她站在那扇欧式黑漆雕花铁门前,犹豫了许久都没有按下门铃。
最后是栾凤拉窗帘时看见了她,亲自来开的门。
“你回来了。”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眼中那样平静,没有一丝母亲对孩子的那种思念。
明明习惯了不是吗?为什么骆十佳还是会心痛?
保姆正麻利地准备着饭菜。厨房的声音,客厅的声音,此刻是最美的奏响曲,让这栋“鬼屋”终于有了一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