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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洛却突然覆过身子,对准娇艳地红唇轻轻吻了上去,林杳杳猝不及防被他吻住,她身上还留着刚沐浴过后玫瑰花瓣的馥郁香气,这香气熏得她头脑发昏,昏头昏脑地被他攥住手腕一路吻了下去,她玉白的脚趾轻轻蜷缩起来,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身上来回流连,直到那处传来传来不同寻常的热气,她才猛地反应过来,直起身子将他一把推开,而后快速用薄毯覆盖住自己的身体。

李卓洛被打断,一向冷峻的脸上泛起一种浅浅的晕红:“杳杳,我”

林杳杳垂下头,不敢看他那双沾满□□的眼睛,咬住嘴唇摇摇头说:“你忘了那僧人说过的,咱们不可做亲密之事,不然”

“为什么要听他胡说八道!”李卓洛怒了,一把攥过她的手腕看向她,“难不成你真信?”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林杳杳心里难过,“我的确命数凄苦,今年大限将至,我以为能改变命运,但是”

“我是天子,若是连你都护不住那这位置做的有何意义,杳杳,”他盯视着她的眼睛,“你不信我?”

“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林杳杳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不论你信不信,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得知了自己的命运,我一直在努力,但现在想想,既定之事,哪有这么容易改变了的?”

“我说能改变了,那便能改变的了,”李卓洛看着她,“并非我狂妄,我也知生死有命,但跟你在一起的那日起,我就决定了用命来护你,所以,你绝不可能在我前面离开。”

林杳杳心乱如麻,看着少年坚定清澈的眼神,她心中却越来越难过,若命运真的无法改变,那她也不愿拖累他他本该拥有最辉煌灿烂的人生,不能因她而出什么意外。

“我这一会思绪乱的很,我们还是先别做亲密之事了。”林杳杳低着头,“我累了,想休息。”

要搁在他以往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现在他只是穿好自己刚才扯落的衣衫,淡淡地应了一声就洗漱歇下,宫灯被吹灭,林杳杳能感到身边的他有些不高兴,但她心乱如麻,也提不起什么心思去安慰他,看着窗外冰冷的月色独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想着想着,她就疲惫地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一支利箭朝她破空射来,她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利箭锋利的冷光,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冲出来猛地抱住她,利箭猛地捅穿了他的身体,她亲眼看着他胸口刺出来一截锋利的染血箭头。

那张脸冷峻熟悉,滑倒在她怀里却还在尽力对她笑,他染血的手捧起她玉白玲珑的小脸,扯开的唇角下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不疼的,一点都不疼的,你不要哭”

“不要哭啊杳杳”

他唇角溢血,看起来更为邪异俊美,她搂着他的身子泣不成声,周围乱军穿梭,那一声声喊叫厮杀将她重重包围,可她眼里只有他,他脸色渐渐苍白,却还在一声声地温柔安慰她。

“不疼啊杳杳”

她看见梦中的那个她穿着华丽的宫装,一张小脸虽然依旧柔滑细嫩,吹弹可破,可明显比现在大上了许多眼前的宫殿渐渐消失,史官御笔,慢慢在书页上落下沉重的墨笔。

光熙五年,周景帝为了保护皇后林氏中箭身亡,享年二十七岁。

民间的话本子上也对此议论纷纷,先前周景帝为了林氏后宫虚设,就曾因不娶黄太傅的女儿得罪了黄太傅,闹得君臣心不和,而林氏又一连数年无所出,周景帝已被上奏劝谏数年之久,却因林氏善嫉一直不肯纳妃,而此时周景帝又因林氏而死。

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林杳杳无声无息地睁开眼睛,两行冰凉的泪顺着脸颊滑落狭隘,这两行泪在她眼里蓄了好久,此时终于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

身边立马传来一个喑哑的男音。

“怎么了?”

林杳杳静静转头,见李卓洛并没有睡,坐在床侧借着昏幽的月光看奏折,他雪白的中衣领敞开,看起来极其疲惫地倚靠在黄花梨桌案前,乌发软垂没了白日的威严冷肃,林杳杳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了梦中那个血流不止的他,她后怕地坐起来,突然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咳”

李卓洛没想到她这么主动,一时心慌慌乱乱的宛若小鹿乱撞,她鲜少对自己主动,更别说他们才刚刚争吵过,她身上没穿衣裳,诱人的胴体就这么隔着一层软薄的布料诱惑着他,李卓洛揽住她光裸的玉背,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杳杳,你”

“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林杳杳抬起头看向他,玉白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晰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