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听完后笑容未改,红唇微启道:“这靡靡之音,俗世舞蹈终究只能来助兴罢了,朕自幼年时便孺慕大家风范,只可惜当时年纪小不能亲眼一见,这王谢世家当年多么辉煌,若是能观赏到王谢后人的舞姿,那可才是满足了朕这几十年来的夙愿啊。”
林杳杳立马坐直了身子,果然,她就知道女帝特意邀请她前来,来者不善。
果然女帝此音一落端王就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眯得细长看向林杳杳。
“圣人这愿望有何难,王谢世家虽然凋零了,但最后一位王家女郎嫁进了卫国公府,可是成全了一段传奇佳话。这不,卫国公的女儿林娘子今日也来了,就让她为圣人献上一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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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受辱
林杳杳朝端王回视过去,端王的眼睛较之前几年更加污浊,一对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带有一种恶毒的色意。她不知这局是针对她还是针对林效,但不论针对的是谁,王家后人当众献舞供人取乐,这传出去绝对是一个明晃晃的笑话。
更莫说林杳杳根本不善舞,若是待会舞的不好,被治个御前失仪更是大罪,也许是女帝想借机敲打林效,也许这是女帝和林效彻底决裂的标志,但她林杳杳就这么好巧不巧地被当成了枪使。
看着端王那一脸成竹在胸的坏样,林杳杳提着裙子出席,恭恭敬敬地跪到女帝面前,埋着头温语道。
“启禀圣人,小女子才疏学浅,并不善舞,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还是不要让小女子在圣人面前丢丑了。”
“哦?本王可是听说,王家的娘子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林娘子的娘娘如此惊才绝艳,林娘子又岂能什么都不会呢?”端王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依照本王看,林娘子是故意推脱,不想给圣人这个面子吧。”
女帝眼中满是审夺,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扣着金玉扶手,整个宫殿都沉入了一种诡异压抑的氛围之中。
林杳杳手心磨出了汗来,微微抬首,依旧是不卑不亢地答道:“大王这话言重了,小女子怎么敢做这种事,只是小女子打小身子不好,一直在江南一带养病,对小女子来说能够活下来已实属幸事,至于舞蹈技艺这种高深学问,是真的一窍不通。或许小女子真丢了王家后人的脸面,实在羞惭,可也实在无法啊。”
林效早已看出女帝姐弟在刻意为难妹妹,起身跪到林杳杳身旁道:“家妹体弱,确实不善舞蹈,败了圣人的兴致,臣代家妹给圣人请罪,还请圣人宽宏大量,不要跟家妹一般见识。”
女帝本来一直闲闲听着,神色慵懒若猫儿一般,此时见林效出来了才终于饶有兴致地直起了身子,手指不紧不慢地扣着金玉龙扶手,声音威严中又透着一股媚意。
“这样啊。”女帝弯了弯嘴角,“既然她不行,你来如何?”
女帝此言一出,满殿皆惊,朝臣们相互递着眼色,虽然不能说话却藏不住眼中的小激动。
圣人对林效一向宠信,便是有言官侮辱于他,圣人都要严刑处决,可现在居然让这个一向风光无限的林四郎学女子当众起舞?
林四郎这是失宠了吧,所以才被圣人这般当众轻贱羞辱。
百官纷纷在心里幸灾乐祸林家风光不再,卫国公林吟渊的一张脸却是又青又白,他一向没什么真本事,一直都是靠着儿子才能维持住如今的地位,若是林效真开罪了圣人,那可该如何是好!
林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虽然他和女帝面和心不合已久,但这么被当堂羞辱还是让他始料未及,女帝望来的眼神里有他熟悉的试探和威胁,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之时,她就是那么高高在上,用一种成竹在胸的眼光看向他,那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这么些年来的接触和相处,让他在很多时候都恍惚忘记,眼前的女子本该是个怎样的人。
她的软语温情,细腻体贴,像寻常人家女子一般娇俏的小心思,以及喊他郎君时害羞的神态,让他时常觉得,她就是与他拜过堂成过亲的娘子,他们像世间无数对夫妻一样,享受着平平淡淡的恋慕与俗怨。
若问他有没有对她动过情,或许是有过的,只是她贵为天子,他只敢点到为止。后来因为她的不信任,他对她渐渐失望,也开始为自己和杳杳谋划。
今日的这场闹剧,就像是捅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层窗户纸,看着坐在龙椅上女子冷冽的笑意,林效第一次刻骨铭心地意识到。
眼前的女子,手段凌厉,野心无边,她曾亲手毒杀了她的丈夫登上皇位,也曾对非自己所出的子女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她还狠心将所有反对她之人处以极刑,让世人颤栗害怕,她这些年一直鹤唳风声地观察着周遭的响动,一有一点疑窦,立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由此才在帝位上稳坐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