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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四下打听,还问了阿兄,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新来的婢女都年纪小,没有之前那几个神色猖狂,她们谨小慎微,手脚也勤快,林杳杳就没有再问。

那天跟景执在风中狂奔了之后,她娇弱的身子不负众望地着了凉,老哥风风火火地从宫里赶回来,勒令她卧床休息,所以她这几天都没能出门去看景执。

那日林晼晼将她惹恼,她从地上捡起来还剩了半桶的牛肉汤,全都浇在了林晼晼头上。

她还记得林晼晼那日杀猪般的叫声,身后的婢女吓得呆若木鸡,都没人去扶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林晼晼一把。

林杳杳表情却很麻木,那热度不足以将林晼晼烫毁容,却也能让林晼晼结结实实地受一顿苦。本来她也不是什么心肠狠毒的女子,但林晼晼原本就是想将她泼毁容,她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不管怎么说景执也是因为她受了一场无妄之灾,林杳杳躺在床上,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想着怎么托老哥去买几根老参给那暴躁娃子补补。

回到府中,林杳杳才知道,景执不知什么时候得了骠骑大将军刘胜的青眼,现在还在金吾卫中任职,难怪那日看起来这么嚣张。

虽然林杳杳这几年不在长安,可也知道卫国公府在逐渐走下坡路,卫国公林吟渊外强中干,是个实打实的草包蛋,虽然有林效的面子在那里搁着,但始终没得到女帝重用。而林效这几年也醒悟了过来,不再一心帮衬卫国公府,不论景氏怎么动嘴皮子,她的几个儿子都没能得到什么好官职,甚至混的还不如大伯林吟跃家的几个。

而景执也在几年前搬出了卫国公府,大概是因为他现在出息了,所以林晼晼才这么喜欢他。

而且因为景执面容俊美,这个朝代又风气开放,他在长安巡逻的久了,那些小娘子都认识了他,一见他就追着扔些瓜果鲜花,有些大胆的娘子甚至早就扬言非他不嫁,听说市面上还有了不少杜撰的关于景执的同人文

景执到了现在居然还没被那些小娘子砸死,倒也真是个奇迹。

本来林杳杳还怀疑景执就是李卓洛,这下算是将心头的猜疑全部放了下来,女帝心思缜密,若真是李卓洛这么猖狂地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她岂能没有察觉,看来当初的那个梦,真的只是个意外吧。

林杳杳还打听了景执现在的情况,听说他现在虽然担任要职,羡煞旁人,但这病还是没好,即使搬出去了,身边还住着随行的大夫。

真是个坏脾气的小可怜,既然如此,自己就勉为其难地对他好一点吧。

林杳杳翘着脚丫在床上看老哥给自己找来的话本子,这话本子上说的正是不知哪个怀春少女编纂的自己和景执的故事在话本子里把景执说成了一个俊俏冷面,却武功高强的少年侠客,把女主人公说成了一个柔若无骨的娇柔小娘子,正在被歹人劫持时突然少年侠客飞出来救了她

如此老套的情节,林杳杳却笑得咯咯作响,她都能想到景执看到这个时候的那张臭脸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其中一个女音高亢嘹亮,林杳杳正看香艳情节看得起劲,这时候被打扰她非常的不爽!

她穿好鞋袜,推门走了出去,见院门口正站着林吟渊和景氏两人,景氏带着一群婢女,气势汹汹地在院口吵闹着,可琇莹和谢梦槐拦在院口,说什么都不叫她进来。

景氏见林杳杳出来,眉毛一竖,摆出了她惯常有的尖酸刻薄表情,六年未见,景氏老了不少,大概是为子女之事愁的。

林吟渊倒是没怎么变,依旧那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样。

“哟,七娘如今这架子大的,都回家这么多天了,也不知来拜会父母,”景氏冷言讥讽,“我还道这院里藏了什么好东西,这一来看才知道,原来是藏了个郎君啊。这过几日圣人的寿宴还邀请了咱们家的娘子们前去,你倒好,在这里与郎君私相授受起来了,这让我这个做阿娘的,怎么跟圣人交代啊。”

林杳杳知道景氏是因为自己欺负了林晼晼心里不舒坦,才想方设法地来她这里找事,前几次林效都在给拦下了,今日林效一出门,景氏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林吟渊来讨说法了。

林杳杳懒懒倚在门框上,长发松挽,笑容中夹带几丝风流,她这轻蔑的姿态立即惹恼了林吟渊。

“你瞧瞧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看来大人今日是来质问我的。”

林杳杳笑了笑,她的眉眼已经长开,较之前几年更加娇媚动人,一笑起来嘴角的两个小梨涡,仿若含着万千风情。

看着林杳杳,景氏不禁又想起了那个端庄贤淑却倾国倾城的王氏,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