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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接连赶了十几天的路,虽然大部分时候林杳杳不是躺着就是坐着,但到了宅子以后,她还是浑身酸痛,想躺在酥软的床上睡个几天几夜。林效怜惜妹妹,便嘱咐了婢女不许打扰林杳杳,等到了饭点再叫杳杳起来吃饭。

林杳杳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宫阙重重,长阶赤红,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持剑而来,他明黄衣角沾染上了血迹,凄红的金卷银线缠绕处,腾起一只怒目圆睁的蟒龙。

阶下喊叫厮杀,阶上的男子傲然挺立,睥睨众生,只是他面前仿佛有迷雾遮罩,让人瞧不清楚面貌。

男子突然将染了血的长剑丢在一旁,从旁边提起一个苍白薄弱的身影。

林杳杳觉得肩胛骨上一阵刺痛。

被提起那道身影瘦的都已脱了形,两道粗锁链从她肩胛骨血肉模糊地穿过,一身玉兰色薄纱襦裙上全是血迹,凌乱的长发下,是一张憔悴苍白的痛苦小脸。

林杳杳恍然看清了那女子的面貌,那是她自己。

肩胛骨痛得她快要晕过去,林杳杳甚至能感觉到粗大的锁链在自己肩膀中来回钻磨,搅动翻卷着的骨肉,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男子看不清楚面貌,却拉住她逼她看下面厮杀血腥的场面,林杳杳听见自己压抑的哭声,还有男子冷漠嘲弄的声音。

“怎样,你们卫国公府一家一百二十一口,今日要全部命丧于此了。”

那女子疼得额角全是汗珠,有气无力地求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却冷漠如冰,一定要女子亲眼看着眼前的人间惨祸,在她疼的快要晕过去之时,恶意地扯一扯她肩胛骨里的锁链,让她在穿心侧骨的疼痛里再次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