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周家可是说了,都是从前在四平镇看二郎是个读书苗子,这才愿意出银钱招他上门,接着供他读书。以后那家产啊,也是二郎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儿!”

主座儿的吕老太太掀掀眼皮,看了唾沫横飞的周荷花一眼,没吭声。

王婉贞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热,几欲晕倒,硬掐着自己手心忍住。

她算看明白了,去了大河,这家里就没一个盼他们好的!

顾家院子也不隔音,顾玉成很快就听到了堂屋里的争执声。

他把小黑丫头放好,让她不要乱爬,站出去听了会儿,原来是想让他当赘婿。

赘者,冗余也。

赘婿,就是一家多余出来的、地位最低的人。在这个时代,连买来的媳妇都不如。

要是没穿过来,顾玉成真不介意孩子跟谁姓,住谁家的房子。

可是现在,那是万万不行的。

听着话音儿,周荷花仿佛要一举定下这亲事,顾玉成当即推开门进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婉贞,对吕老太太道:“奶奶还不拦住大伯娘?你是想看大哥被革除秀才功名吗!”

“本朝有律,无论父母过世,子女皆要守孝三年。父亲尸骨未寒,大伯娘就急着让侄子成亲,给人告到县里,大哥连童生都当不成!”

还有这种事儿?

吕老太太和周氏登时愣住,面面相觑。

顾玉成声色俱厉镇住二人,也不再多言,直接扶着王婉贞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