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由小及大,再由大及小,如此不断循环,但总也停不下来。林普早晨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睁开眼睛,触目便是一碗小米粥,配着一小碟翟欲晓姥姥腌制的酸辣豇豆。他不由胃口大开,结果胳膊一展,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掀开被子一看,是温度计,读数降到了375°。
翟欲晓摇头尾巴晃地进来,点着他说:“给你立条规矩,十八周岁之前不许夜不归宿。你睡觉太不警觉了,我半夜上来掀被给你量了两回体温你都没睁眼。而且你说梦话你知道吗?”
林普眼睛盯着小米粥,假装突然失聪。他知道自己有时候会说梦话,有时候一开口自己就醒了,有时候非但不醒,还能简短跟人对话。
翟欲晓太欠了,她不顾林普的红脸,给他重现了两人半夜里的简短对话。
林普:“墙上有只天鹅,白色的……”
翟欲晓:“什么?”
林普:“给我涂成黑色……”
翟欲晓:“你说梦话呢?”
林普:“给我涂成黑色……”
翟欲晓:“哈哈哈哈哈哈,睡吧睡吧,你睡醒就有黑天鹅了。”
林普在翟欲晓绘声绘色的描述里,火速喝完小米粥,推着她出门。
翟欲晓在接下来的小一个月里似乎就指着这个笑话活了。她不肯好好叫林普的名字,憋着坏叫他 “黑天鹅”。花卷听得一头雾水,喋喋不休地追问她跟林普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翟欲晓总算还保留了几分做人的基本操守,没有告诉他“黑天鹅”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