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濯擦着头发上床的时候，岑初语坐在床边最角落，在看一本书，十分专注，头也不抬。

许濯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今晚经历的事其实很多，但一首耳朵进水的小插曲却好像轻而易举将这一切翻篇，许濯也不愿再提，让岑初语或许已经被转移的注意力又绕回这件事上来。

他默然收拾好一切，只是低声问：“那给你留一盏壁灯？”

岑初语茫然地“啊”了一声，随后意识过来，将书关上。

“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

她利落地关上书收起来，钻进被窝里。

许濯获得她的许可，将灯都关灭。

两人都躺下之后才发现，今夜的距离好像过远，两人盖着被子有些束手束脚，却谁也没有动。

黑暗里，听觉开始敏感起来，岑初语脑子里走马灯一般回放今天的事情。

忽然想到什么，她缓缓开口：“谢谢你…之前帮岑家很多。”

如果不是岑达利暗示她，说许濯本来就对岑家有些照顾，劝她不必介意，大胆跟许濯提要求，她不会知道这些。

许濯“嗯”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反应太冷淡，又补了一句：“你别有压力。”

岑初语点点头，又意识到许濯看不见，于是转了个身，面对着他。

她在黑暗里只能辨识出许濯的轮廓，他似乎平躺着，双手规矩地放于被子上，交叠在腹部的位置。

岑初语鬼使神差的，朝里凑了凑，伸出手，轻轻搭在许濯身上，是一个轻轻抱住他的姿势，但不亲密。

因为仅仅是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让岑初语乱了章法了。

她轻声说：“今天也很谢谢你，许濯。”

说完这句话，她又飞速地收回手来，乖乖退回床边，只是还是面朝着许濯躺着。

她看不清许濯的表情，只听见他低笑了一声。

“许太太客气了。”

岑初语在黑暗里慢慢扬起嘴角来，手捂在胸口的位置，感受不受控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