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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间,程临浑身僵直。他感觉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岸,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河水,水滴声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岸边的石头上,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响。

程临目光直直地盯着远处那一片黑漆漆的灌木丛。他紧抿着唇,极力想要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仔细靠近就会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连带着身后的木桩都跟着一块儿晃动了起来。

背后,蚂蟥精直起身子盯着岸上那个绑在木桩上的男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己到底要不要吸他的血呢?

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它的菜。瘦巴巴的,也没啥营养。既不如小孩鲜嫩可口,又不如那些脑满肠肥的富人油脂丰厚,连前些日子那几个腰圆膀厚的农妇都比不过。

绣花枕头稻草芯子,中看不中用。空有身高和骨头架子,血和油脂一闻就知道不好喝。

想着,蚂蟥精复又瞅了一眼远处摆着果盘猪头的祭台,不由暗骂一句——

这群人类真是太小气了,要献祭也不晓得献个好一点的,竟然拿这中货色来糊弄它。

然而骂归骂,蚂蟥精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朝着前方挪了过去。

因为前段时间整个江宁县家家户户门口都放了粪桶,它已经被恶心了好几日没能吸食人类的血液了,这几日全靠吸河鱼的血活着。

可是鱼血真的太腥气了,哪里能跟人类的血比?若不是被逼无奈,它也不想吸。

哪怕是眼前这个瘦竹竿的血也比那些蠢鱼强得多!

好不容易让它逮着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

程临并不知道蚂蟥精心里头的小九九。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他能感受到背后那种粘腻又潮湿的感觉,也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的后脖颈。

人在处于极端害怕恐惧的情绪之下,脑子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蚂蟥精都要对他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来?

看着对面安静如鸡的灌木丛,程临心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