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心通过内部的一些关系,偷偷加进了柏荣成的剧组,甚至提前一步比柏荣成先进了组。“她怎么走哪儿跟到哪儿啊。”肯特看到赵兰心小声嘟囔道,拍《青花瓷》的时候肯特已经见识过她粘人的功夫了。
“她也不是通过咱们的关系进来的,别惹事了。”一时间,柏荣成也说不清楚自己当下的心理状态,仿佛是无奈中带着一丝安适。
温静海日夜醉心工作,常常在咖啡馆熬到十一点才收拾东西回家。每当回家路过那条小巷的时候,温静海总会停下来站十几、二十分钟,她不只是在回忆齐晴,更重要的是她在想办法回忆第三个人的脸。
温静海和文寒曾经尝试过用催眠的方法复原记忆,但是都失败了。文寒说当时的情形很混乱,加上第三个人的相貌没有什么突出的特征,他的位置又离温静海最远,温静海记不住,或是根本没看清他的脸都是有可能的。
远处忽然传来拖拽行李的声音打断了温静海的回忆,她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一个女人正拉着行李箱往这边来,仔细一看是咖啡馆对面花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温静海偶尔会在花店买花,加上她是咖啡馆的常客,和花店的老板、老板娘都经常碰面,算是聊得来的邻居了。
“不要叫我老板娘。”温静海在路灯下一瞥,原来老板娘正在抹眼泪,“要去哪儿?需要我帮忙吗?”温静海见老板娘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看起来有些狼狈,“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附近找个宾馆住一晚吧。”温静海想这大概是和老板闹了矛盾,“要是不介意的话,到我家里去吧,离得近,也很方便。最近家里就我一个人。”温静海试探地问,“这,这可以吗?”老板娘仰起头,像是有些局促,“你相信我的话,当然没问题了。”温静海把手搭在了拉杆上。
“谢谢,谢谢柏太太。”老板娘当然知道温静海和柏荣成的关系,“我不叫你老板娘,你也不用叫我柏太太了,叫我大海就行了。你呢,喜欢我怎么称呼你。”二人一边拉行李箱,一边在路上聊了起来。
“九月吧,我是九月出生的。”九月笑了一下说,“我应该不会在你家耽误太久的,过几天我就先回家里去。”
“没关系,一直到八月柏辛都不会回来,我这边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只是周末偶尔有朋友来访而已。”温静海如是说,“你一个人会不会有点孤单。”九月其实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会啊。所以还有点害怕一个人太早回家对着空的屋子,这才在咖啡馆待到深夜再回去。”在家里,那些从前的人留下来的气息和记忆便会慢慢复苏,把孤单和寂寞燃烧得更为旺盛。
“谢谢你,等我再开了花店一定送花给你。”九月大声说,温静海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好啊。”
九月还没来得及欣赏温静海家里的装帧和摆设,温静海已经替她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时间不早了,你暂时住这间房,一层的洗漱间可以洗澡。我住二层的卧室,一层的尽头是我的画室。我一般早上八点起床做早饭,你可以多睡一会。”温静海嘱咐道,“谢谢,太不好意思了。我交住宿费给你吧。”九月打量了一下客房,比一般的酒店整洁舒服多了。
“不用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这两天出门帮我买点菜就行了。”其实有个人陪着,对于温静海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得睡大街了。”九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上楼休息了,你有我微信,有事就发消息给我。”温静海伸了个懒腰,转身上楼了。
一连三天,九月都住在温静海的家里。两个不相熟,但是默契的女人是最容易对彼此吐露心声的。温静海已经知道九月从花店离开的原因。
九月和男朋友青梅竹马,但一直没有结婚。他们高中的时候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已经九年了。在九月看来,他们已经同夫妻没有什么差别了,没想到的是,她的青梅竹马却出轨了。九月在发现真相的一刻,已经断绝了过去九年的一切情感,她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从花店跑了出来。她没有细想后面的事情,她只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决定。无论多不甘,多心痛,她都要和这个男人说再见了。
这一天中午,温静海给九月准备了一桌法国菜,这一餐从食材准备到烹饪都不简单,一点一滴的细节都让九月心底感到温暖。晚饭过后,九月收拾了碗筷,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微博。很多客人都喜欢这条沙发,不仅是因为它实在舒适,而且坐在这里抬头可以看到吧台橱柜里价值百万的红酒,向左可以望见灰色墙壁中央嵌着的一个圆形窗口,这里常常透着光,形成不同模样的景致,像是一幅随时变动的装饰画;向前一直延伸到温静海的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