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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来你别……”温静海话还没说话,袁来已经挂断了电话。

徐欢在去超市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回到家的时候已然知道温静海和父母发生了争执,但具体情况父母怎样也不肯说。徐欢只得不断给温静海打电话,温静海一直不肯接,她只能把事情交代给袁来。此后,徐欢竟然被父母断网,没收电子移动设备了。

温静海开车回到母亲的老宿舍,袁来已经守在门口,温静海低着头下了车。

“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袁来一把将温静海拉到面前,温静海不敢抬头,小声说,“袁来你别管了行吗,这是我和徐欢的事。”

“妈的,是不是又因为我找你麻烦。”袁来皱着眉,“你干嘛啊,抬头!”

“袁来,你别管了。”温静海声音里带了哭腔,袁来一把捏起她的脸,一大片红肿立即刺痛了他的眼,“他打的是吧,徐晋东打的是吧。”袁来松了手,把温静海按在怀里,“温静,对不起。我居然让你挨打了。”

“袁来,你别说了,你回去吧。”温静海推了推袁来,却丝毫不起作用,“我们做了二十六年的朋友,你让我别管你。”袁来的声音微微颤抖,“袁来,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温静海拉着袁来的衣襟哭了出来。

“温静,你别哭。”袁来擦掉温静海的眼泪,“还疼吗?”袁来的手悬在温静海的脸颊上,“没事,回去敷一下就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走吧。”温静海吸了吸鼻子。

袁来看了温静海一会说,“好。”

温静海灌了一瓶水扔进冰箱冷冻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听到,直到去冷冻室取冰水,她才发现柏荣成打过四个语音通话。语音通话的请求再一次闪现在屏幕上。

“柏哥哥。”

“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温静海把冰水放在脸上,“我猜的。”柏荣成深吸了一口气,“告诉我吧。”

温静海举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柏荣成便一直等着,那样子似乎真的要等一辈子。

“徐欢的爸爸把我打了,因为不想让我做他女儿的朋友,觉得我不配。”温静海将这件事说出来,果然感到轻松了很多。

“伤的严重吗?去医院了吗?”

“不严重,就挨了一巴掌,正在冰敷呢,不用去医院。就当和你一样,演戏被打了呗。”温静海笑言,柏荣成却久久没有言语。

“怎么不说话了?”

“说实话,我现在心情很怪。我希望被打的倒不是你,是我。毕竟我在剧里挨打也是常事,有时候对手不忍心打,做得不够逼真,还要再来两三条,往往这般下来,我也得鼻青脸肿了。”柏荣成也隐隐发出笑声,“我们这边快放饭了,我得赶紧去领了。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找个人说说,心情一定会好上很多。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就告诉我吧。”

第4章 日久生情

温静海一早便想搬出去住,总算等到老屋的租客房租到期,她才办了手续,将母亲的房子收回来。温静海和袁来的童年在这里度过,老旧的六层楼房,没有电梯,却有清脆的虫鸣,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初中以后,温静海和袁来的家又一起搬到了温家现在的小区,这里高楼林立,只有一方长椅成为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他们在这里度过了难忘的中学时期。然后袁来搬走了,但他依旧会时常回来这里,把伤心和失落,彷徨和无助,在长椅上诉说给自己信任而坚定的朋友。

如今,温静海也要搬走了。她搬回了自己出生的地方。这间房不到70平米,却足够温静海一人住了。她近几日已经收拾了屋子,更换了一些新的家具,把室内按照自己的风格重新装修了一遍。

室内陈旧不堪的白墙重新粉刷成为了清新的浅粉色,客厅破烂的沙发组换成了单人沙发床,温静海把卧室和客厅并在一起。原本的两间卧室,一间改成了工作室,一间改成了衣帽室,里面都装点着自己的设计作品。厨房和洗漱间的格局未变,只是重做了现代化的布置,显得更加宽敞和便利。

温静海把自己的新地址给柏荣成的第三天收到了快递。柏荣成寄给她一包花的种子,里面还加了一张钢笔书写的手写便条:花赠友人,万望珍重。

柏荣成的字写得很好看,不像一个体育生和艺术生的手笔。笔触有力,恣意潇洒。温静海放下便条,在网上下单买了一个纯色的陶瓷花盆。

静儿:柏哥哥,这是什么种子?我不太会养花。

柏哥哥:玫瑰花种,我也留了一包,打算回去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