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厚仁坐下,神情略紧张。
黎下很少用这么正式的态度跟他们说话,平时就算是交待工作,也都是十分家常的口气,沈厚仁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发配去干后勤,比如,顶替葛辽接送客人什么的。
黎下其实才是心里忐忑的那个,不过,再忐忑也得把话说明白:“那个,是这样的小沈,农庄刚开始时你带来的那几十车树苗,我本来打算十月份秋收后把钱给你的,可现在……”
“老老老老老板,”沈厚仁伸出双手乱晃,打断黎下,“那那那那些树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呀,见面礼哪有要钱的。”
黎下用看做出了特别懂事的行为的幼儿体钟春秋的表情看着沈厚仁,笑道:“那是你哥和我之间的玩笑,那么多成年优质树种,价值多高咱们都清楚,我何德何能,敢收那么大价值的见面礼?”
沈厚仁急了:“可我跟我哥说好的,那些树就是送你的,不能要钱啊。”
黎下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你听我说完,那些树价值太高,我本来的打算是今年先给你两个亿,剩下的分两年全部跟你结清,现在出了点意外,我想买下狐兔柳西面那片山地,需要的资金比较多,所以只能先少给你一些,一个亿,剩下的,我以后付给你利息。”
沈厚仁简直要捶胸顿足了:“老板,我吃住都在农庄,根本连农庄的大门都不想出,我要钱干什么?你拿着那些钱多买些你喜欢的山不行吗?你的地盘大了,我能玩的地方也就大了,多好啊。”
黎下试图安抚抓狂的农艺师:“小沈,抛开你来的时候带的树苗,光你和贡宝这大半年为农庄培育出的这些树木花草和山珍野味,二十个亿都不止,就算是最黑心的老板,也不可能昧下你们创造出的所有价值,给你几个亿,我还占了你们很大的便宜。”
沈厚仁说:“你占什么便宜了?别的不说,我们现在每天呼吸的空气,就比这些树木花草值钱多了。
我在首都的种植园,花了二十多年才有那样的规模,我还时不时因为劳累过度头疼,每次都得我哥帮我治疗才能好,那时候,我每天都是一边享受种植的快乐,一边害怕头又突然疼起来,每天都纠结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