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尽珍珠团秀金步摇,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今日看来还是这南瓜花最是得我心。
再对着水照了照,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突的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唤——是昙明。
我转过身去,看见了正朝我一步一步走来的昙明。
我一怔。
霞光万里,仿若六年前的那次。
我静静微笑起来,
面容沉静,眼眸漆黑,他今日身上穿了袈裟,红色袈裟映得他越发面白如玉,偏生又有一股出尘飘逸之气,步步生莲。
他是莲华释迦。
我轻轻喟叹。
我还未回过神来,却听到了一声淡淡的轻笑声,我不解凝眉,不是昙明,于是移眸子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然后瞳孔一缩,微笑生生淡去。
时光仿佛穿越过夕阳霞光停留在那夜宫城顶上盛绽的焰火,和在焰火明明灭灭的光亮下,那张微笑的容颜,姿容华美,神态从容。
一别六年,故人微笑如昔。
他站于一树繁花之下,然而一树繁花未能夺他一丝一毫的美丽,
他从容而优雅地抚去身上沾上的花瓣,然后微笑而来。
然后,我听到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变了些许,低柔了许多:“许久未见,”他顿了顿,才道:“七……公主。”
那年我六岁,国还是国,家还是家,父皇抱着我高高地坐在皇椅上,我手上玩弄着能调动三十万大军的虎符,座下跪满一地臣子,求我父皇调集兵马增援,北方战局吃紧,已连连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