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放在嫡王女的位置,肩上担着越国的百姓,即使再恨柴熙谕,她也没有说过半句退亲的话。
大周皇子与越国王女联姻,代表着大周对越国上下的安抚与信任。倘若她拒绝这门亲事,大周会怀疑越国纳土归降的诚意,反而可能招来兵戈之祸。
望着她清澈的黑眸,越王揪心地疼,一时老泪纵横。
陆瑜还想说什么,陆云娇先开了口:“没事的二哥,我会防着他,不让他欺负我。”又对王后说:“母亲放心,我会多注意世子哥哥的消息。”
他们现在是半个阶下囚,探听不到半点消息。眼下只有柴熙谕手头消息最灵,而她离他最近。
敲门声打断了温情脉脉,文竹笑吟吟地出现:“郡主,该休息了。”
陆云娇冷笑:“我很早就说过了,你家殿下就是个胆小鬼,至于跟防贼似的防我?”
文竹笑呵呵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云娇直截了当地翻了个白眼。
她腾地起身,气冲冲地走两步,又犹豫地回头,“我先走了。阿娘,母亲,你们早点歇着。”
王后按按眼角,微笑:“去吧,生病了就得好好休息,别忘了喝药。”
“嗯……”
她一步三回头,被一众兵士簇拥着,消失在夜色里。飞雪本来想跟上,都被挡了回来。
王后终于端不住微笑,伏在越王身上哭了起来。
柴熙谕单独给她安排了一间小院子,另给她拨了个老仆妇伺候。小院外围着两圈密密麻麻的侍卫,刀光映着火光,寒意四溢。
陆云娇推开窗子,看着外面出神。
如此星辰如此夜,与过去十余年在临安看到的并无分别。可她的确已经离开了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