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帐外巡守的脚步声来了又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心上。
汤世敬的话犹在耳边:“二王子至纯至孝……”
钱炆冷笑一声。
子时刚到,中军帐前的小兵撩起帐子,请钱炆入内。
帐内温暖如春,两名美姬正在给柴熙诠捶腿捶肩,榻边还站着个眼熟的男子,正是他在临安见过的那位。
钱炆知道他是大周派到临安的使者何猛,却不知道他竟是舒王的人,心中顿时一沉。
这人认识汤世敬,是否意味着舒王早就和汤世敬勾结上了?
他原先还觉得父亲对武将们太苛刻,现在看来,汤世敬早有反心。就算以后成事,坐上越王之位的人也不会是他。
他立时想走,可是柴熙诠的视线让他移不动脚步。
钱炆暗中叹了口气,只觉自己太天真,竟没算到这事。
柴熙诠对他微笑:“二王子,别来无恙。”
钱炆今年进京上贡,觐见皇帝,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钱炆刚刚落座,柴熙诠开门见山:“二王子,想做节度使么?”
钱炆一惊,险些碰翻了酒杯。身旁的美姬娇笑着握紧他的手,柔若无骨地依偎在他怀里。
他心头狂跳,刚才的后悔再度沉寂下去。
大周的皇子们都会获封节度使,就算是越国,历代越王都要先从节度使做起。
这代世子势弱,越王在培养起世子之前,不会给其他王子丰满羽翼的机会。
节度使,他只能在梦里想一想。
钱炆措辞谨慎:“臣不明白舒王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