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定下心神,仔细辨认,任凭小兵哭得声嘶力竭,都不为所动。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不像。
李熙让长年病弱,身形清瘦。越王曾经戏言,他要是上朝,光靠身形就能一眼找到他。
而他的随从也很瘦高,并不像这两具尸首一般脑满肠肥。
小兵怎么会突然哭起建安侯来?
陆瑾心下有了计较,温声安抚他:“你先别急,这两人只是衣着精美,不一定是建安侯,何况李侯向来深居简出,怎么会来此处……”
小兵抬头正要解释,被汤世敬的眼神一吓,顿时打了个嗝,然而嘴比脑子快,说出了口:
“我们将军约李侯来此赏月……”
汤世敬眼看他说了出来,顿时气极,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阻拦,只能咬着牙关,任由陆瑾追问。
“怎么汤老将军还没到,李侯就先到了?”
“我们将军被府里的事绊住了,来的时候才发现起了火……”
陆瑾转头,一众禁军的目光也跟着投向了汤世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汤世敬硬着头皮道:“府中事务繁杂,才来晚了,没想到李侯居然……”
他以袖拭泪,悲痛欲绝地看着两具尸首。
陆瑾语气惋惜:“老将军颇有雅兴,与李侯志趣相投,本是人生一大乐事,眼下只能节哀顺变——不过,这两人不一定是李侯和他的随从。”
汤世敬的哭声瞬间被掐断了。
陆瑾隔着帕子拨开了其中一人的手,让他手中紧握的东西露出来。
一枚玉佩,明明白白镌着个“汤”字。
汤邺和汤鄂端阳节前闹了大笑话,临安人对这个“汤”字熟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