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这拳脚打得干净利落,点头称赞:好,打的好。”
这罗艺练可是练哪,他一句话没说,开板就练。常言道:“金批彩托,全凭嘴说。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光练不说是傻把式”。罗艺就是傻把式,他光练不说。为什么?罗艺自幼跟随父母卖艺,卖艺这套词他不仅懂,还都记住了。那为什么不说呢?罗艺觉得自己年轻,头一回,不好意思开口。思来想去,还是得说话呀,不说话怎么能要到钱吃上饭哪。想到这他刚想开口,忽听西边一阵大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人们一下全跑光了。
罗艺一看,叹了口气:这倒好,钱也不用要了,饭也不用吃了,全完了!
无奈拣起刀枪,随着众人也往西边来。
1-3:大街西边日外。
罗艺到得跟前,人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罗艺俯身往里一看,只见一个老头跪在一个人的面前,不住嘴的哀告。细看这老头,头发花白,满面尘土,衣服破烂不堪。再看面前站着的年轻人,年纪也就在三十上下,黄脸膛,三角眼,尖下巴,翻卷的鼻头,鼻孔朝上,长得是一脸横肉。头上戴一字甩头疙瘩巾,身穿青衣青裤,腰系大带,眉头紧皱,二目圆睁,手指老头恶狠狠地骂道:“老东西,少废话!快拿钱来!”
老头说:“少爷,请你多多开恩,行好积德吧,我真的没有钱哪!你再宽我几天,我投亲靠友还得个时间哪,过几天,我一定还帐。”
那人说:“不行,缓了好几次了,今天没有,明天没有,这回你是非给我钱不可!”
这时,从这个人的身后转过一个人来。细看此人,长得是绿不绿黑不黑,那脸面好似出水的螃蟹,秤砣鼻子,鼠耳鹰腮,四十多岁,上前嬉皮笑脸地说:“我说老混蛋哪,我家少爷让你几次了?啊,这是头一回吗?”
他这一说,那位少爷更加生气了:“是啊,我不是没让你呀!”
这个人一听,又弯腰上前说:“少爷,少爷,请您息怒,奴才问问他!”
说着又转过脸对老头说:“我说你这个人是死心眼儿啊,你把我家少爷惹火了,对你可就不客气了!你先起来,起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老头说声“是”,哆哆嗦嗦就起来了。
那个人指着老头的鼻子说:“我看哪,等到驴年马月你也还不清这笔帐。你们老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我看,你们放明白点,把她给我们少爷得了!做个小妾也不低气呀,不但钱不用还了,还保你们有吃有穿有用。你姑娘到我们少爷家,那是饭来张口,水来洗手,使奴唤婢,福可就享大了,这样的天堂上哪去找哇!我说老家伙,怎么样?”
老头战战兢兢地说:“大管家,你说的是挺在理呀!可是,我那女儿已经许了人家,不久就要过门了,我能一女二聘吗!管家老爷,请你多多地美言几句吧!”
罗艺一听,这里边有隐情啊,他退到人群外,低声问一位老头:“老大爷,这位少爷是干什么的?”
老头听问,看了罗艺一眼,小声说:“听你说话,不是本地人吧?”
罗艺回道:我是外乡人。”
老头:我们这个镇子叫金江镇,这位少爷姓甘,叫甘虎。他父亲叫甘杰,曾在朝中为官,因为贪污受贿,被朝廷革职,可是他已经腰缠万贯,发了横财。回来之后,仗着他财大气粗,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他儿子甘虎,狗仗人势,抢男霸女,胡作非为,无人敢惹。这个老头姓李,叫李老好,老夫妻俩一辈子无儿,只有这么一个闺女。这闺女自幼聪明贤慧,长得如花似玉。不幸被甘虎暗地里看中了,要娶她为妾。甘虎趁老太太有病的时候,上赶着借给人家二十两银子。现在,这不么,甘虎管人家要五十两,说是得有利钱。说要,马上就要,李老好就是地底下刨钱也刨不出来啊!其实,他借钱没安好心,今天要钱也是假,要人家姑娘作妾是真。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罗艺问:“那为什么不到官府去告他?”
老头说:“告状?他家有财有势,结交官府,跟衙门里的人一个鼻孔出气。这叫有冤无处诉,到哪说理去呀!”
正说着,又听甘虎喊:“我这是给你脸不要脸。打,给我打!”
甘虎带来的几个家奴狐假虎威,一拥而上,拖衣服拽腿就要打老头。
罗艺看到这里,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喊一声:“住手,不许打人!”
罗艺说着扒开人群来到当中,打手们一看,进来个年轻人,长得面目白皙,浓眉大眼,严肃中透着威武。有人认出来了,说:“他呀,不就是方才卖艺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