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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段韶从京城回来,到府求见。高王命召入,仔细询问朝廷之事。段韶说:“皇帝以斛斯椿为心腹,出贺拔胜为剂州,遣王思政到关西,皆为王故。其深谋密计,不能尽知。臣因定省久虚,上表回来。”高王感叹说:“我不负皇帝,皇帝却要欠我。古人说:‘功高震主,自身必危’,没想到皇帝现在要对付我了。”又对段韶说:“你在这里受职,不必再去京师了。”段韶接受命令而退。第次日,接得肆州文书,报有阿至罗领兵十万,进攻肆州,所过残破,请求发兵救援。诸将都说应该救援。”

高王说:“朝廷自己有良谋,用不着我去征讨?”一兵不发。饿而,朝廷也有诏书到,催高王发兵,高王故意迟之。司马子如劝谏说:“肆州与晋阳相连,肆州危险,晋阳也不得安宁。”高王说:“我岂不知,特恨朝廷危急就用我,缓则忌我耳。至罗虽然强大,闻吾军发,他们的心必定胆怯,派遣使者谕以威福,可以不战而屈也。”于是发书到罗,劝他归顺。至罗亲自接见使者,说:“高王有命,我不敢抵抗。”引兵退归旧环境,此话不表。

且说李虚无已回洛阳,备诉骗取衣服之事。斛斯椿以及有璋、平信都非常高兴,一起进入密室,推算年命,其年高王正三十八岁。平信说:“高欢今年别无大悔,三月春残,主有小悔,可以助成吾术。过此皆吉星临终,不可复制矣。”于是绑一草人,穿其衣服,又画一人形,压在草人身上,共埋地下。日夕书符作法,招其灵魂,相戒:“不可乱动,到三月十五子时三刻其命自绝。此乃伏尸之术,高欢绝对扛不住。”正是:擎天手段难逃死,盖世英雄即日休。未识高王性命若何,且听下回细述。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除奸(一)。”

话说高欢因触黑气致疾,怀疑是尔朱旧第尔朱兆在内作祟,择地东城另建新府。日夜督造,限在速成。然精神日减,寒热时作。隔三四天出理军情一次,不胜疲劳。医官经常吃药,百无一效。一日,新府成,高王亲自去看,庭院深沉,楼台重叠,金碧辉煌辉煌,各极土木之巧。择于三月初三,同尔朱皇后迁进。在他寝宫说:“广寒仙府”,珠帘绣户,仿佛瑶台曲室兰房,迥非人境。百官入贺,皆令免见。到了晚上,与尔朱皇后都坐在对面喝酒,笑着对她说:“你是阿娇,这里可以当金屋吗?”尔朱皇后微笑。又说:“前几天生病,以府中不安,于是急忙走过这,想得安静了。”

话未绝,高王忽然眼睛闭上嘴巴紧闭,鼻子留鲜血,身坐不稳,渐下座来。尔朱皇后来和身边的人都大为震惊,急忙将他扶起来,已昏迷的不省人事。尔朱皇后正无计,见神气将绝,边哭边喊。于是依照当时的习俗来解救暴死之法,命宫女取外祠纸钱烧于庭下,取酒酬谢土地,不一会儿鼻血少了。不久,口开,尔朱皇后来就用姜汤灌之。很久才苏醒,瞪着眼睛看尔朱皇后,但不能出声。尔朱皇后即扶他进卧室。约有两个时辰,高王忽然长吁,哭着对尔朱皇后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尔朱皇后问:“高王先前,为何如此。”

高王说:“我正与卿说话,眼前只看见一人,身长一丈多,头裹黄巾,手里拿着一纸文书,告诉我说:“主司有请。’我问:“主司什么人?你敢擅自进入。’正要骂他,此人进步将我咽喉捏住,两眼睛黑暗,不知南北。耳中听到你叫我的声音,开口不得。魂摇摇渐觉离身,忽有火光从顶门出,喉间才得到气转,睁开眼睛见你。至今喉痛、眼疼,浑身没有力气,看来吾命不久矣。”

尔朱皇后听后流泪了,勉强安慰说:“大王元气虚弱,所以看到神看到鬼。应该报告给世子,请医者下药,调治元气,自然恢复。”高王点头。第二天,就召世子。世子闻召,快到新府拜见,又拜见尔朱皇后。高王对世子说:“我二月中得病,拖延到现在,昨夜更加沉重。你母亲在北府还不知道,你去告诉她。”说完,便令出宫。世子退立中堂,请求见尔朱娘娘。尔朱娘娘移步出来,世子说:“父王所犯何病?儿不知道,求娘娘细说原因。”尔朱皇后以前日怎么发痛,如何得安,昨天晚上如何昏迷,一一告诉了高澄。

世子听完,大惊失色道:“父王的病太深了,应当赶快医治。诸事全赖娘娘调护。儿会回报吾母,再来问候。”道罢告退。世子去见娄妃说:“今天去见父王,卧病在床,十分沉重。”娄妃惊奇地问:“什么病?”世子备述后园喝酒,黑气相触,顿发奇痛。因怀疑尔朱兆作祟,搬到新府,没想到昨天晚上鼻子留鲜血,昏迷过去,半夜才醒,病情较前加重。娄妃听完大吃一惊,于是问:“新府陪侍何人,乃尔留连忘返?”世子说:“这件事情父王不允泄漏,所以不敢告诉娘亲。但你是我母亲,我就告诉你,新府美人乃尔朱皇后。”娄妃说:“尔朱皇后为什么在这?”世子说:“尔朱皇后被恒山夫人擒获,父亲王看她长得漂亮,于是纳之,早晚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