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措手不及地躲开。
虽然嘴上叫他师弟儿,但实际,他在她心里,更像是飘然的谪仙,他就该高高在上面,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叫他折了矜贵。
要是老爷子还在,她指定是得挨骂的。
遂她空着的手想也不想就用自己的裙子去擦他手上的污水。
他的手生得漂亮,不能这么用的。
就像她最心爱的娃娃被人糟蹋一样,她难过地端着他的手,一边裙子擦脏了,就又换另一边继续擦。
看她马上就快哭出来似的,好久未曾笑过的顾述墨竟然心头一豁,自己也没察觉自己嘴角往上提了提。
他抽出手,难得领情,向她近了一步,躲进她的伞下,捻了捻她细白脚踝处的小花边袜,带着轻柔的笑意仰头鬼使神差道。
“谢谢小阙儿。”
这一声小阙儿,远比叫她师姐还要让她心头一撼,也更加的好听。
他以前从来没有主动叫过她,第一次是阙老爷子走的时候。
这是第二次,不是小歌,也不是阙歌,而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称呼:小阙儿。
像在叫猫仔一样,没有宠溺,但那上翘的儿化音,让阙歌初次感觉到,原来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很温柔、很温柔……
那啪啪啪砸在顶上雨伞的声音,突然就无限削弱,周遭除了他和她,所有的东西都在极速地后退。
那一瞬,美好的不真实,以至于阙歌很久很久以后,都拼命努力地想要回到这一刻。
而同样,顾述墨很久以后再回想起来,要真让他说一个对阙歌感情有所改变的时刻,那大概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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