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摇头,很轻、缓慢的幅度,不敢相信。
念念很乖,几乎动也没动的,看着她的爸爸。
江倾站得远,和她对视,他眼睛也红,奇怪即使站得远,却将他眼底情绪分析得透透彻彻。
他先同她一样,惊讶又悲痛,接着,转成缓慢的一笑。
真的。
纪荷看到他薄唇一开始是紧抿,盯着她对视了会后,两边微微上扬,很浅的弧度,但在他情感风暴般的双眸对比下,这一弧度,像热烈的火来了一盆清凉的水,耳畔炸裂般被焚毁的巨响就这么一瞬间安静。
纪荷看到更多东西。
他仍然英俊无双。
剑眉利索锋利,像两道精心裁剪过的痕迹,不见一丝杂乱。
高挺鼻梁是五官灵魂,使他一看上就那么夺目。
一双唇,传递千言万语。
脸上没有明显伤痕,皮肤麦色,比从前稍微深了一些。
就是那双眼睛,纪荷看一眼,哭一眼。
她的泪这三年里有过很多形式,今天早上的此刻,却独一无二,混在眼眶中,久久不落。
由一开始的惊讶、不敢相信,到现在的晃颤,额忍不住贴近江时念肉乎乎温热的脸蛋,抱着女儿的两手也忍不住用力收紧。
她整个人在颤抖,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从女儿身上寻找支撑。
纪荷再次看他一眼,在他停滞一瞬后,终于才朝她们走来时。
看到他的白衬衣,肩上三级警监的警衔。
一切都明白了。
纪荷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幻觉,看错了,当他穿着白衬衣代表身份地位的出现,她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