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庞晓峰晚死半小时,你偷尸加分尸的性质就变成从犯、参与谋杀。”她静静翻着政治书, 循循教导,“理解你的心情。”
“他伤害过你。是个人渣。”
“即使你看到他被人杀害,选择不救助也在情理当中。警方考虑你各方面, 给你争取了最大减刑空间。”
“是我提供消息有功。”肖冰懒懒发声,“不是他们的功劳。”
“对, 你反而帮了他们。”纪荷不否认这点,“但是,人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后果, 无论早晚,都要还的。”
“你很信因果。”
“是。”纪荷垂眸,淡淡说, “你也信啊。如果不信,为什么分尸、抛弃在闹市口,吸引警方调查楚河街?”
即使心底抗拒警方,同时想隐瞒父母的罪行,经过艰难抉择,他还是跨出那一步。
“你不信任任何人,你觉得自己很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但你不得不依赖,社会已成的规则。最后这个规则也同样套住你。好好改造,一年就能出来,到时候我接你。”
“你呢?”肖冰皱起眉,被手铐拷着的双手不安躁动了一下,发出哗声。
她垂着眸,在政治书上翻完,又来到历史书,用高傲的成年人姿态对他。
肖冰无奈哑声,“你现在,不就是之前顽固的我吗?”
纪荷眼皮颤了一下。
“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一切伤害自己的人。”强大的、无奈的社会,她和他一样都身不由己、太过渺小。
“小家伙。”纪荷离开冰冷的板凳,这地方条件年年完善,就是改不了冰冷,无论是设备还是人心。
她看着他,轻声鼓励,“别愤世嫉俗。有这点功夫多写几套卷子。大龄高考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