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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走时黑袍人也不走,他走了,黑袍人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活像是放羊的人,只悠哉地跟在羊群身后,由着羊吃、羊玩,却不许羊离开自己的视线。

带着这样古怪的认知何以致很不开心。

两人就这样行走了很久,可前方的沙海还是看不到尽头。

何以致烦了,盯着头顶的太阳,只觉得现在离他进入沙海最少过了十二时辰。只是因为头顶的太阳从未变成月亮,他无法准确地分辨他在沙海里度过了几个日夜,只能继续拖着累到极点的腿往前方走着。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何以致显然是了解了身后那人一些,也不像之前那般既防着对方,又怕对方消失不见。

毫无疑问,那人是个怪人,但不是个对他有恶意的人。两人一路相处下来,倒也算是相安无事。而何以致一个人闷久了,自然受不得孤独,就从时不时的自己与自己说上一句话,变成了时不时与对方说话,最后成了即便对方不理会他,他也会对着对方说个没完。

而他一路走,一路吃,很快把秦华夫人带给自己的小食吃光了。

这段时间何以致身上的热意一直没消退过。他吃了几种丹药,身子好转了一些,过一段时间热意又重来,又要吃上几种丹药,如此反复了许久,他的情况不好,话也变得少了一些,有时也会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太阳,分不清自己是被太阳晒傻了,是因为天气太热而感到身体发热,还是因为自己的热症一直在反复。

等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再也走不动了,就倒在地上闭上眼睛。

身后的黑袍人见他停下,便侧目看了他一眼。

他不管不顾,一脸疲倦地躺在沙海里,浅色的衣摆就像是沙地里最后的绿洲,柔软的发丝平铺在地上,麦色的脖子和脸侧都带着点点金色的细沙,就像是贴着金纸的琥珀,也像是刻画在金子上的神秘花朵,颗粒感堆砌着健康的肌肤,美得很有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