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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致趴在桌子上,瞧见他挑剔的目光,顿时了解了他的心思,连忙找事岔开话题,不许对方嘲笑自己做什么都不行,恼羞成怒地指责对方:“你这是什么打扮?”

他话锋一转,在霍隼询问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先对霍隼发难,并相信只要自己比霍隼凶,就没人会为了他此刻的动作,觉得他是个做什么什么都不行的蠢人。

而现在时间不早了,他这个要被霍隼保护的人如今都在院子里跑了三圈了,霍隼却一副才起来的样子,他完完全全可以借着这次的事给霍隼扣一顶消极怠工的帽子。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霍隼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他歪着头,黑发如瀑,柔顺地荡在风里,发尾有一点熟悉的冷香,理直气壮道:“如少府主所见,刚起身。”

何以致讥讽地勾起嘴角:“你之前照顾父君也是这样?”

“不是。”霍隼说,“那时很忙,只要府主一句话,就要赶到不同的地方,有时一天都吃上一口饭,更别提安歇了。”

“你这是在抱怨我天玄府不好。”何以致冷笑一声。

霍隼不与他争辩,只抬起手中纸人放在头顶,透过光看着纸片上落下的墨迹。

此刻,光穿过纸张,纸人的剪影经过阳光的勾画落在他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面容上,就像是午后落着枝叶倒影的青墙,亦像是挂在房中的古画。

何以致不知霍隼为何一直盯着纸人,但看霍隼突然沉静下来,心里十分茫然。但何以致对此没有什么感触,也不想知道霍隼在阴郁什么,只出声赶人。

霍隼不动,不止没有离去的意思,反倒还问何以致:“少府主想学剪纸?”

何以致盖住剪坏的纸张,脸不红不白,谎话张嘴就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