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小,前妻太过感情用事,把自己的喜怒凌驾孩子心上,让他猜测父母亲关系出了问题,对孩子的成长有影响。
人们的指责无法掀起轩然大波,也无法干扰到曲耀辉前妻的心境。
纪敏骏和卢悠儿也参加了曲耀辉的葬礼,卢悠儿不大乐意参加曲耀辉的白喜事,她认为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了,曲耀辉来家里,也没拿笤帚撵他走。
现在装作兄弟情深去看望害自己的人令人匪夷所思,卢悠儿气得在家发狠不要同纪敏骏出门,被纪敏骏三言两语的一顿哄,乖乖同纪敏骏来了。
卢悠儿他们自然没去殡仪馆,这都是后来的事了。同学们见纪敏骏也来了颇感意外,罗玟星案子在合肥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也成为同学们忌讳谈到的对象,看到纪敏骏大多数人选择装作没看见。
大家知道曲耀辉在纪敏骏被辞退的事件上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两人之间存在无法化解的矛盾,纪敏骏是不是被冤枉的不是今天的话题。
同学们瞥见他,又转过身低下头垂泪,纷纷怀念他们敬爱的学长,原本是带着悲伤送逝者最后一程,到了这里仍少不得挤在世人的眼光下。卢悠儿为纪敏骏心疼,也为他不值。
世人喜欢用自己的是非判断、过问别人的生活,自媒体的煽风点火替一部分人思考并完成了引导工作。
回去的路上纪敏骏没有说话,卢悠儿抓住纪敏骏的胳膊默不作声,她猜出他是受到同学的冷遇心里不舒服。
卢悠儿唯有跟在他的身后,默默走着……
卢悠儿上前拉住纪敏骏的胳膊冲他淡淡地笑了:“你一直垮着脸让人见了以为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呢~”
“学长死了,我确实有些难过。”纪敏骏慢悠悠地走着,他没料到自己成了曲耀辉最后见到的人。
“唉……所以我要你别为他难过……我敢打包票曲耀辉不是什么好人,你今天要来,我只好随你一道。你还记得他那晚到我们家的情形吗?把你害得不能在合肥立足,还以为很有道理的样子。以前我以为清浊自能分辨,现在我才晓得坏人从来不会自以为是坏人呀!他们以为别人永远欠自己的,用他可笑的逻辑告诉世人,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把被他迫害的人追赶拦堵到无路可逃的地方动手。”
卢悠儿说到这里笑了许久,摆摆头说:“难道曲耀辉不是这样的人吗?用他的舌头编织谎言杀人,他现在被自己的良心杀死。不,不是良心,恶人在作恶的时候就没有心了,他们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如果他曲耀辉心里没有鬼,为什么和人一起陷你不义时躲着不见,又在临终前找你?”
“大约他是不敢说,不想说吧?”卢悠儿冷笑说,“敏骏,对坏人怜悯是在伤害自己。”
纪敏骏明白卢悠儿的意思,卢悠儿大约觉得自己对曲耀辉的示好是软弱的表现。
纪敏骏默默走过街道,他的胳膊上套着卢悠儿的手,卢悠儿相信他,把他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人,纪敏骏也是一样。
他埋藏心底的好些话原是要等待机会再去找曲耀辉,为自己洗去冤情。
阳光照射光芒,像是为纪敏骏洗去身上的尘埃。
“曲耀辉大概做了亏心事才会支支吾吾,连太阳都察觉出别人欺负你欺负得太厉害~”卢悠儿说,“不过你放心,我们现在步向正规。”
后来的的事还是纪敏骏听别人说的,曲耀辉死了以后,他那二位哭丧的姐姐摇身一变成为曲耀辉家财的守护者。
他的前妻也来了,绷着脸拍着桌子说要公道。
她指着曲耀辉的姐姐称她们不要脸和孩子抢家产,况且是兄弟的遗产,和她们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十七章
所有糟心事的开头源于家庭琐事。
纪敏骏想:“曲耀辉如果活着看见前妻和自己的两个姐姐为了阿堵物弄得六亲不认,恐怕也会难过得没了方向。像是熬了烂骨头的汤明明留满扎嘴的碎骨头却要哄人说是熬骨汤喝有营养,自己爱喝。”
曲耀辉不是纪敏骏,他不会把面子挂嘴上,更不会把它贴脸上。曲耀辉的内心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寻常人没有机会了解到。
卢悠儿认为曲耀辉自杀是畏惧,不知名的危险靠近他,曲耀辉应该有过过激反应。在长期孤立无援、不知如何解决时,他采取了极端方式了结一切。常态下谁都会爱惜自己的生命,即使活得痛苦也会强迫自己走下去,活着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
曲耀辉做了什么宁愿以死逃避的事呢?除非是无法挽回的错事。卢悠儿侧坐在沙发上仿佛是在看电视,脑海中浮思连篇。她枕在自己的一只胳膊上,整个身体放在长沙发椅上。卢悠儿的思路又转到罗玟星的身上,世间真的是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