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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悠儿想到这里,久日紧绷的身体松弛,多日萦绕不去的忧思放下。从那天起卢悠儿再也不纠结去不去得了广告设计公司,她通过某网站发布的招聘信息上的电话号码和商家沟通,放下身段去小卖部站店,去了超市当收银员,也发过传单。只要是能做的活,她都去了。

她的工作地点并不稳定,从一个地方转战到另一个地点。

偶尔熟人碰见会有尴尬,他们迎面装作不认识自己,蓦一个身子窃窃私语笑话她今日的不济。

最初,卢悠儿血管里的血液滚烫地烧着疼,她为自己现状难过,压住心头的怒火无妄地吞噬自己,她的心情时好时坏,坏的比例大于好的时候。她有控制不住自己恶心情的时刻,绝大多数卢悠儿极力压住自己内心的痛苦,脸上堆挤不变的微笑。卢悠儿明明郁陶得难以述言,别人只记挂住了她脸上没心没肺的笑。

与面子遭罪一道来的是经济问题,从前她在家是同学口中的“富贵花”,后来上了班她也没有吃过多少钱的罪。

从天而降的难事让她发现没有钱的日子寸步难行,她打的工,活累钱少。

网上广告打得好,一个月净赚的钱实在少,在超市做收银员一个月工资不过千把块钱,还要做晚班。至于发传单什么就不要说了,站累了一天得到的钱不过是三五十块。

和以前逍遥自在的人生比起来一个月的收入少了许多,相应的开销也必须节省着用了。

她算了房租、水电、生活费都需要支付钱有些犯愁,她想到自己还有些存款,用住房公积金也能支付租金,心稍微放宽了些,她的日子也不算太坏。

日子必须掰手指计算,钱总是省着花才好~卢悠儿长长叹了口气,人到用钱时才知腰包少。没有个度的话,再多的钱也会像流水般一下花完。

罗玟星凶杀案的最新动态她一直密切关注,关于纪敏骏是不是罪犯的讨论热度比前段时间稍微下降。如果有人继续煽风点火,它又会被炒成热门话题。

这个人不是和纪敏骏有仇,便是要以此牟利。

如她所料,有些自媒体开始八卦纪敏骏的私事,挖出他的婚恋现状……说出他的女朋友也就是她卢悠儿现处的地理位置。尽管个人隐私是作为公民合法的权益,在想要游侠仗义的人眼里它根本微不足道。

再过一段时间,她大概也会成为无聊人士口诛笔伐的对象。

明明事情没有得到答案,看客们已经迫不及待得要揪住纪敏骏和她的头发判私刑。

卢悠儿有些累了,她不想再被发生的事情影响自己,她选择了逃避,对每天自媒体发出的声讨保持了沉默。

晚上休息前卢悠儿盘算想是不是回合肥,和父母住可以节省一点开支?

此时卢悠儿才意识到很久没有给纪敏骏电话了,她掏出手机发现上面有纪敏骏的几个未接来电。卢悠儿回了电话,纪敏骏有些不愉快地问:“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也没有电话联系。”

“我发生了一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你想听吗?恐怕不会那么愉快。”卢悠儿在电话这头对纪敏骏说。

“怎么?”

“我辞职了。”卢悠儿故作轻松地说,“现在我和你一样,成了无业游民。”

她没有告诉纪敏骏是因为他被辞了工作,告诉他有什么意义呢?告诉他经过有没法子改变她的现状?

如今的纪敏骏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在电话里和他东扯西聊。

“你辞职是不是因为我?”纪敏骏问。

“我最近找了一些事做,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我洗完澡、吃好饭已经十一二点了,我想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有给你打电话。”卢悠儿岔开话题自顾自地说,“我毕竟37岁了,体力还是有限的。我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说不定哪天钟就撞不动了。”

“悠儿,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因为我?”纪敏骏着急地问。

“我想回合肥,我现在的房子是租的,一年租金大约万元,一个月的收入不够开销。即使从牙缝里省出点钱,保不济以后还有什么动荡?”卢悠儿依然不回答他的话说,“从现在开始每一天都将争分夺秒地度过,你不知道灾难躲在前方的哪一个路口伏击你。”

“敏骏,其实……我很害怕……我高唱凯歌鼓吹自己是英雄,其实我在遇到灾难时是个胆小鬼,即使这样我还想和你手牵手永远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人的困境是暂时的,若是紧抓勇气,若是还有些生存技巧,走出来以后天空便豁然开明。人与人缔结的一世缘是几辈子修来福,今生我的身边有了你,便不愿与你错过。我希望无时无刻看见你,如果我们彼此错过,从此再没有相聚的一刻。想到你的身边依偎别的女子,我的身旁站有他人我便不能安生,心头滴血,所以我拼了命靠近你,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