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间苏恒钰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这就给了卢悠儿父母很好的说辞,他们更加不看好苏恒钰,赌定了他们的女儿会和苏恒钰后面吃苦。
卢悠儿毕业后去了异地,原本苏恒钰也和卢悠儿约好一起去外地,两人作伴卢悠儿不会孤单,也不会让爱情夭折,可最终苏恒钰没有去,卢悠儿没有问他为什么?他也没有告诉过她原因。
苏恒钰去海南时要卢悠儿辞了工作和他一道到南方,喜欢思量的卢悠儿没有马上答应,她陷入了两难境地:一个是她工作八年的环境,一个是与她相爱八年的恋人。要她马上阔别现在的生活投入到另一家企业中,是不是草率?而且她投出的简历对方并没有答复。卢悠儿深知一个道理,一个女性要想获得社会认同,保持爱情的永久性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工作,享有经济独立的权利。
如果贸然辞职去了海南一时找不到理想工作怎么办?有时理想无法和现实划上对等,你以为会是这样,现实却给你开了一个超级大玩笑。卢悠儿的迟迟不答复给了苏恒钰很好的分手理由,他认为卢悠儿铁定是不愿意的。
卢悠儿想了半天,最近他俩最大的分歧就是这事了。
男人啊,是多么的自私!他会给你1000个不得不服从的理由实现他的计划,却不肯为你实现一次心愿。哪怕这个计划会损害到对方,他也看不见,他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对的。如果两者身份互换,他弱你强时你也必定为他考虑,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所摆出的姿态。
恋爱八年,时间长得足够她环游地球几圈,早先的浪漫也被懈怠代替,柔情蜜意也被日常的琐细杂事击败。所谓“老夫老妻”式的恋人关系不过是提前进入了倦怠期,两看相厌罢了。她日常花费全是自己工资,有时兴起谈论自己买的新衣服,也会被对方检查式地盘问到底,价格高了还要被冷嘲热讽一番。
卢悠儿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自觉性没有将压力压在对方的身上,对方却能从中找出许多弊病褒贬自己:数落她不会过日子,数落她的种种无用。卢悠儿想也许是因为父母对他的不认可造成了他对自己的怨恨。
可她是无辜的呀!她卢悠儿坐得正行得稳从没有做过一分一厘对不起他苏恒钰的事。诸如此类的细小事件太多,卢悠儿不再去细想。
晚上卢悠儿下了一碗挂面,打了一个鸡蛋,就连这苏恒钰也嘲笑过自己不会做饭。
“像你这样没用的老婆娶回家只能我做饭了。”他曾经笑着说。
卢悠儿一点也不喜欢他的玩笑,她觉得这些玩笑透露他的本意:卢悠儿真的很没用!
卢悠儿吃了几口面想到这里,脸上的眼泪滑进了嘴里,她满嘴溢出了一股苦。其实她何尝不是累?两人从无话不说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从卿卿我我到发生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口舌之争,每一次都是苏恒钰逼着她认错。
她应该感到高兴,这个给她带来创伤又死死抓住她不放的人终于把她开除了,将她牢牢地隔绝出他的世界以外。
这一刻她又为什么伤心呢?卢悠儿无法解释自己复杂的心境,她匆匆吃了几口面,又低下头做自己手中的事。
她,卢悠儿。在外漂泊八年,没有亲人,更没有知心的朋友,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点头之交,当你孤苦无助时他们并不能为你遮风挡雨。她曾经幻想在苏恒钰身上找寻温暖,她得到的只是不耐烦的答复。
她曾想努力奋斗给两个人一个完整、温馨的家庭,她没有说,她以为他懂,他并不懂。
卢悠儿默默地哭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之后,卢悠儿把所有带有苏恒钰的记忆给抹杀掉。
她对自己说:“当我感受痛苦时,我就会原封不动地将记忆归还世界,让时间吹走曾经在我身上经历过的一切往事。选择遗忘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而那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根本不配存活在自己的记忆里。”
她的日间作息简单,从家到公司,再从公司到家。偶尔会去逛逛街,感受一下熙攘人群带来的热闹,她从摆有时装模特的橱窗前走过,看着自己晃过去的身影,她把杂念杂思投放在漫无目的地闲逛中。
有人拍着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唉!卢悠儿,我觉得你活得太枯燥了,而且也不知道人际往来,你这样是要被社会淘汰的。”
卢悠儿向后扬起脖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盯住晃荡在头顶上的日光灯感慨:“我没有太多的情感去分享给别人,或许许多人认为我缺乏情感,或者不懂人情世故,实际上是我的激情已经燃烧殆尽,已无兴趣去应付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