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莱拉上窗帘,轻手轻脚走出去。二大爷已经离开,餐桌上的螃蟹还在冒着热气。
季随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半,感觉喉咙更疼了,身体依旧滚烫。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床去了趟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看了眼镜子,气色比早上时好些,脸上的戾气也已褪去。
胡子该刮了。
他喜欢用过去的老古董,二八自行车,火柴,刀片刮胡刀。就连手机都是砖头机,只能接打电话发送短信,发张照片还得用彩信。
去年生日时,夏毅凡几乎是哭着求着才给他换了个新手机,只不过他还是只用基本功能,游戏也只玩个消消乐贪吃蛇俄罗斯方块。
整个一社会老年人。
打好泡沫刮胡子的时候,倪莱听到动静过来,卧室门开着,床上没人,她犹豫了下,站在门口敲门:“季随。”
季随应了声,喉咙不适,声音没太出来。倪莱没听到,又叫了声:“季随?”
听得出来声音很紧张。
季随刮着胡子走到洗手间门口,肩膀靠着门,吞了好几口唾沫润好嗓子,看她:“怕我栽在马桶里淹死?”
“……”倪莱看到他,明显舒了口气,“退烧了吗?”
季随如实说:“没有。”
倪莱:“去医院吧?”
季随想了想:“行吧。”
队里忙完暴风雨后重建的这摊事儿,还有个一年一度的考核,他这个队长必须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