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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茗县主养尊处优,还是第一天这般在意一个人,也不知李故来是如何了,不要有事才好,大夫们把过脉后,很一致摇了摇头。

“回县主,小王爷,李公子已病入膏肓,怕是没救了!”

贺子渊与莞茗县主身形一震,不可置信的听着大夫所说的话,李故来不是风寒吗?怎的成了病入膏肓。

贺子渊正色道:“你再诊一遍,你若救不了故来,安平王府绝不轻饶!”

大夫们闻言,皆跪拜道:“小王爷便是杀了我等,也救不了李公子,他中毒已深,入了心肺,实在是药石无医!”

贺子渊怒道:“你们不是大夫吗?连个染了风寒的病人都治不了,还自称什么妙手回春,再世华佗,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咳咳咳……”床上的李故来有了动静,哑声道:“子渊,让他们走吧,我的身子如何,我自然清楚!不怪他们……咳咳……”

大夫们如临大赦,拿起药箱就跑,莞茗县主站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虚弱不堪的李故来,没有靠近,也没有打忧他与贺子渊的谈话。

贺子渊垂眸微叹,神色不喜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咳……咳咳……那时,贺恒还在高位,我们都身不由己……怎能因了我,而误了整盘棋!”李故来虚弱道。

“谁吓的毒?李齐吗?还是那个继室,或是那一对兄妹?”

贺子渊只想将那人抓起来泄愤,李故来明明都是大限将至的人了,为什么还这般淡笑着,生死于他而言,不重要吗?

李故来淡淡道:“子渊怕是没机会寻到那人了?他作恶多端,被人砸死了!咳咳……咳咳……”

李故来咳的十分难受,贺子渊只叹自己帮不上忙,也不知“虎毒不食子”这句话是谁说的,忠国公李齐不就对自己的儿子下毒了吗!李齐大概是想让继室的儿子(李故全)做这国公府的小公爷吧!

贺子渊只有李故来这么一个好友,自然不想看着他这般结局,“故来,那个无名大夫不是医术高超吗?我亲自去请他过来!”

李故来拒绝道:“不用了子渊,墨朝太远,我等不了这么多时候了,所以,你不用去,同我说说话吧!府上也没有什么人,我……咳咳……我闷的慌!”

他中毒的已深,又咳的历害,还不想麻烦别人为自己求药,贺子渊他不明白,李故来这般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爷,就不放过他……

他幼时失母,父亲又不是个善人,这十八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不让他活的再久一些。

贺子渊只觉得心中压抑着什么,他哑声道:“故来,是我无用,没能早些发现你的异常。”

“咳咳……与你无关,莫要将错过自己全揽了,我命数如此,怪不得旁人。”

他机智善谋,又颇有才华,上天给了他这般好的条件,便将他的命数减了一大半。可贺子渊还是觉得这并不公平,凭什么他身边之人,不是已逝,就是将逝。

贺子渊红着眼,瞥见一旁的莞茗县主擒着泪垂眸不语,这三年来李故来一直闭门不见,就是不想误了这姑娘吧!素闻宣平王府的莞茗县主崇拜忠小公爷之才,看来这传言不假!

只是,有些人终定错过,情尚未起,缘分已尽。

李故来已无力再多说什么,只能轻声道:“莞茗县主早些回府吧!让王爷担心便不好了!”

莞茗县主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可这个人就快要死了,她心情低落,双肩微颤着,深深看了李故来一眼后,便奔出府去,她帮不上忙,便只能去求父王,宣平王见多识广,有法子也说不定呢?

自他走后,屋中便安静下来,贺子渊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些,为了让李故来艰定活下去的意志,贺子渊同李故来讲着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故来,你小时候就是个书呆子,不善与人亲近,也就只有我与皑如愿意同你玩,我小时候有些胖,每当皑如叫我小圆子时,你总要笑几声……

我们三个在名山寺放过风筝,你那时候连个风筝都放不好,我教了你好些时候,咱们比谁的风筝放的高,飞的远,你每天都是第一,我常常在想你若是不做学问,多多去习武,说不定还能拿个武状元回来……”

李故来静静的听着,脸上带有淡淡的笑意,他本以为自己忘了,可贺子渊一开口,他便都记了起来,李故来的人生,并不是全悲的,至少忠国公夫人在世时的那几年他是快乐的。

母亲同安平王王妃楚玥交好,常常带他过去,一来二去的,便与贺子渊熟识,而楚皑如是王妃的亲侄女,三人性格好,也不惹事,便玩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