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院长眼神示意常又先出去。
常又却说:“我有几句话想和闻先生说。”
外面急风骤雨,雨珠铺天盖地砸在窗户上,制造出接连不断的沉闷声响。
压抑犹如疯长的藤蔓,在房间里肆意横行。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啪的一声。
茶杯碎了,划破了弥漫在房间里的压抑。
郝院长脸色苍白,他哆嗦着弯下腰去收拾被他不小心摔碎的茶杯。
思绪恍惚,一不小心让碎片割伤了手指。猩红滴落,迅速染红了洁白的瓷片。
郝院长瞳孔一震。
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在一个雷雨后的清晨,护工拿着一张床单来跟他说:“院长,南眠床上有血。”
床单是白色的,一团血在上面格外显眼。
护工说她问了南眠,南眠说是常又欺负她弄的。
常又不可能欺负南眠。
这不仅是在郝院长看来,也是在孤儿院其他人看来。
郝院长到现在都还记得护工说南眠小小年纪就撒谎时的嫌恶。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想起,护工的表情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细细密密的痛蔓延开来,疼得他连喘气都觉得艰难。
郝院长深吸口气直起腰,一巴掌扇在常又脸上。
“你个禽兽不如的混账东西!”
这声怒斥颤抖得厉害。
郝院长掌心通红,他攥紧五指,捏得咯咯作响。
“你怎么敢笑着说出你做的那些混账事!”
常又脸上有个鲜明的掌印,嘴角裂开了一个小口子,他一说话,有丝丝猩红流出。
“那些事于我而言是开心的回忆,我为什么不能笑着说?”
“混账!”
郝院长一想到昨天对南眠的信誓旦旦,肺都快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