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床头柜上的水壶,里面空空荡荡,竟然一滴水都没有。
她实在口渴得厉害, 拿起水壶去外面打水。
堪堪走出病房,首先看到一个白影。
她顿时脚步一顿。
少年躺在走廊的长凳上, 双手抱臂,脑袋枕着围巾,正睡得酣熟。
真是睡得很熟,完全沉浸在梦乡,好像正在做着某个美梦。
医院的走廊冗长而沉寂, 灯光半明半昧。鼻尖还隐约环绕着一股消毒水气味儿,挥之不去。
此刻垂眸看着周最,一瞬间心湖翻涌,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宛如汹涌澎湃的海浪直接涌上心头。并以势如破竹之态快速而强烈的蔓延全身。
她无法辨析当时当下自己的情绪。感动?心疼?难受?似乎都有,又似乎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各种情绪交织,纷繁复杂。
她眼窝一热,险些落泪。
这两天,几次三番,她都被他的行为弄得想哭。
他家境那么好,从小养尊处优,放着酒店的大床不睡,而在医院的走廊睡着冷板凳。虽说医院有暖气,可走廊到底不比病房封闭,半夜还是会冷的。这样睡上几个小时,搞不好就要感冒。
这要是被他父母知道,他们该有多心疼啊!
过了很多年以后徐长安才明白,这个时候的周最真的把他这个年纪少有的,也是唯一的体贴和柔情都悉数给了自己。
早起的清洁工已经在清扫走廊了。路过周最身侧时,正打算叫醒他。
徐长安及时制止清洁阿姨,“别叫他,让他睡吧。”
清洁阿姨抿嘴笑笑,拿着拖把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