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一看和汪应山的设计风格完全不同,但是客厅左侧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当红女画家沈安素的抽象画却泄露了设计者的身份。这幅画名为《鲜花盛开的时节》,是沈安素的成名作,一度在业界引发热议,是可以和白陌森的《相思引》并驾齐驱的力作。那幅画流露出的是雾非雾的非概念性直觉向来都是汪应山的最爱。
慕寸心勾了勾嘴角,无声地微笑。
陆芜从二楼楼梯的转角处下来正好看到慕寸心嘴角那道迷人的弧度,深浅适中,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奢华的吊灯辉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正好落在女孩较好的瓜子脸上,她微垂着眼帘,目光柔和,光与影相互映照,各自清晰,各自朦胧。
如果说上次在时代皇宫的包厢里惊鸿一瞥,陆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埋了一颗叫做“慕寸心”的种子,那么此刻这颗落在他心间的种子已然破土而出,生出了小小的细芽。
感应到陆芜的目光,慕寸心收起了笑容,径自安静地站在客厅的中央。
陆心雨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好像刚睡醒的样子,声音慵懒,“你好,不知怎么称呼?”
慕寸心小心地将手里的骨瓷杯放在茶几上,朝着陆心雨点头致意,“你好陆小姐,我叫慕寸心。”
“慕?这个姓倒是不多见,我知道的人中只有赌王慕漓是这个姓。”陆心雨探寻的目光落在慕寸心精致的眉眼上。
状是不经意,可又像是刻意为之。有意无意,无从辨别。
慕寸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困难,她声带发紧,勉强才挤出几个音节,“同姓而已。”
陆心雨弯了弯嘴角,意味不明的微笑,“既然你是汪叔叔介绍的,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温馨舒适就行,别的你自由发挥,我不做要求。报酬你放心,若是我满意,我保证会是市面上的三倍价格。”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让我弟弟带你上楼看看房间的布局。这个信封里的是定金,完工之后我再支付余下的。”
慕寸心盯着陆心雨手里的那个纸质信封,握紧拳头,两秒钟后松开。然后伸出手接过,“谢谢陆小姐!”
陆心雨的话里透着浓浓的颐指气使的味道,这是高高在上的富人惯有的姿态。但是穷人没有矫情的资本,有钱便胜过一切。何况慕寸心本就缺钱。
“走吧慕小姐,我带你上去。”陆芜在前面引路。
上次在包厢里慕寸心没有去看陆芜的长相,这时才注意到他其实长得俊美绝伦,有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着柔柔的涟漪,像是夜空里一轮皎洁的上弦月。白色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一双桃花眼平添了几分魅惑。
陆芜的长相相比商离衡明显要阴柔许多,有点女孩子的秀气,但更多的是邪魅,完全是男生女相。
其实慕寸心并不喜欢长得太好看的男人,她还是更喜欢像商离衡那样长得硬朗一些的男人。
从上次在包厢里开始,陆芜就表现出对慕寸心浓厚的兴趣。私下里拐着弯向梁妮和叶绍君打探慕寸心的消息,但是都被两夫妇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因而他对慕寸心的一些情况所知甚少。这次好不容易见到本人,陆大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呢?
从客厅到到二楼这样短短的距离陆芜就问了不下十个问题了。诸如“你今年几岁”,“家住哪里”,“在那个学校”等这样的问题。
慕寸心大多直接忽略,忽略不了的就回答一下。
从小到大,慕寸心最忌讳和有钱人打交道,因为她不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好像所有人在他们面前都低一等。但是奇怪的是从小到大她身边围绕的都是有钱人。好闺蜜梁妮打小家境殷实,大学毕业后又嫁入豪门;515寝室的三个除了许诗来自农村,家境一般,另外两个都是富商的女儿;再就是商离衡,商家是能让整个西南边境抖三抖的家族。
一个商离衡就已经让她够头疼了,她当然不会傻到去招惹陆芜。
陆芜当然看得出慕寸心的疏离和刻意拉开距离,但是他陆大少难得对一个姑娘上心,平日里的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自然不会在意。来日方长嘛,有的是时间。
慕寸心仔细观察一番房间,房间的采光和位置都很好。她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和陆芜道别:“看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陆芜一听慕寸心要走了赶忙挽留,“留下吃晚饭吧,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他在心里打着算盘,等下送她回家就可以知道她家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