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过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陈清源从里头出来,解下无菌口罩,露出一张清秀却疲惫的脸庞,嗓子沙哑,“抱歉,我们尽力了,病人的腿没保住。”
这句话他说得格外缓慢,也格外艰难。似乎耗费了自己全部的心力。
中年妇女并没有如他预期达的那样当场崩溃,反而出奇地平静。她看着陈清源,轻声说:“谢谢您陈医生,从出事到现在辛苦您了。您是个好医生,我知道您尽力了,我不怪您。”
从医数年,陈清源原本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一颗心都变得坚硬了,很多时候都能做到心如止水了。却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忍不住红了眼眶。
——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梁满满一看到他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陈医生,手术结束啦!”
“嗯。”陈清源的声带动了动。
“怎么了?手术不成功吗?”满满姑娘意识到了陈清源的不对劲儿。
“病人的腿没保住。”陈清源动了动自己僵硬酸涩的肩膀,声音很轻很轻,更像是在呢喃:“我没能保住他的腿。”
梁满满注意到陈清源说这句话时面色紧绷,神态颓然,听上去格外无力。
她知道医生最是在意病人的病情。他们都想尽自己一切的努力,让病人恢复健康。可医生是人,不是神,他们穿上这身白大褂治病救人。在一些不可逆的事件面前,他们依然无能为力。
虽然天灾人祸避无可避,可知道是一回事儿,让自己坦然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儿。
梁满满知道他心理肯定不好受,很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几下踌躇,就错过了时机。因为一个熟悉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
“满满。”
听到有人叫自己,满满姑娘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源处。
霍承远一身黑衣黑裤,正站在办公室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