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塑料糖纸啊,似乎没折过的纸钱啊,碾平了的火柴盒子啊……他把从徐家的柴堆找到的东西捡起来,发现那似乎是个很旧的作业本,正面写着小林的名字,只是把姓氏换成了“徐”,实验小学三年级(2)班。
嗯?
纪柏记得他们在这里的“人设”丰富,这作业本连笔迹应该也是小林的,奇怪的是,房子里似乎没找到江淮的个人用品。
他很快把这个思绪给丢掉,闲着也是闲着,人类都有窥私欲,他打开本子看了起来——
笔迹幼稚,文字掺着拼音,却挺工整,作业本上记的是几行字的日记。
第一页抱怨了一下老师让写日记还得让父母检查,第二页开始说村里的事情,比如没有孩子和他玩,但家里哥哥弟弟多根本不在意,不过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这个孩子”被排挤的不高兴……
纪柏翻到最后一页,扫了几眼,微微瞪大眼睛:
“抬头就像看见了糖,天空早上是白糖,晚上是黑糖,远处的森林草地都是piao亮的蓝色,我生活在蓝蓝的村子里,每天晚上,哥哥们要吵一架,爸爸妈妈要吵一架,最后他们都不吵了,我们一起去看唱戏……”
最下方是老师的批改意见:“小朋友,草地怎么会是蓝色的呢?我们看到的植物大多数都是绿色的,请修改。”
“说不定是人家是色盲或者色弱呢?”纪柏随口道。
不过……色盲能参军吗?好像不能吧。
他手中一松,是游影把本子从他手里抽走了。
纪柏就顺势转头看游影——
对方黑发披散着,鹞子般蹲在一旁的小土墙上,这是一般人家里土灶和正门间设置的隔断,高不到一米,常常用来摆靠柴火。
游影就那么不轻不重地蹲着,整个身体的姿势是收回又舒展的,好像不需要借任何力,也对,她走路时总是不发出任何声音,像一旁静默无声的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