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眼,表弟似乎只是陷入浅眠,所以动作并没有东倒西歪,头发因为姿势的原因微微蓬起,鸦羽般的睫毛垂着,围巾遮住下半张脸,看上去暖融融的,这样看这张脸并无平时表现出来的利落姿态,而是有些乖。
纪柏可不敢睡,强撑着戴上耳机,耳中炸响激烈的音乐,游戏是暂时不玩了,一不小心沉浸进去他们的行李被偷了怎么办?他略显无聊地开始观察周围的人。
——整辆车上,最显眼的就是他和江淮,其他人没什么特殊的。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纪柏只能看到其他人的后脑勺。
打电话是是个地中海大叔,大约是因为冷,抓着个绒线帽,但车里热了,他就把帽子脱了。
纪柏听到了诸如基金股票之类的词汇,撇撇嘴。
外放看视频的家伙翘着脚,用仰躺的姿势,简直一滩泥一样待在座位上,因此连脑袋都看不见,纪柏倒是看出来他的鞋是大牌仿货,是灰红色。
除此之外,都是没什么特色的乡下人,拎着菜和鱼的老太太语气温吞地和老姐妹说话,用的是这里的方言,纪柏根本听不懂,老姐妹脚边的鸡时不时叫两声,而其他人玩手机的玩手机,补觉的补觉。停了几站后,连老太太也下了车,只剩下地中海和红鞋子,不过一上一下的,空气倒是清新了不少,让纪柏松了口气。
他缠着江淮,不一定是想要加入游池派,梦谁都会做的。
但他的确在江淮一箭射出的瞬间明白——
世界变了。
鬼物的消息可以压制,但鬼物客观存在,闭目塞听他们就不会袭击人类的吗?他当时看向了江淮,因为他们之间没法割舍的亲缘关系,他能在江淮面前多一点存在感,但也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