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叙白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问得很没必要,江殊月从小就不缺人追,孤身在国外四年,身边有护花使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于是又咄咄逼人地换了个问题,“那个井屹,也追过你?”
“没追过!”江殊月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解释道,“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一直嫌我脾气不好来着。”
蔺叙白偏过头轻哂了一声,“他不喜欢你,会关心你离不离婚?”
江殊月心想是不是必须得跳一次黄河才能洗清自己,头疼地说:“不是,你真的误会了……”
蔺叙白突然伸出手扣住了江殊月的肩膀,将她往后推在墙上,欺身上前将她困在胸前,低头注视着她道:“满满,你还是太不了解男人,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女人有保护欲。”
江殊月觉得蔺叙白现在的样子有些陌上,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心慌意乱地摇头,“不是你想的这样,井屹他就是比较热心,和我只是朋友间的义气而已。保护欲也分很多种啊,你对我不也有吗,可这又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
“可你对我倾诉过老公对你不好,你想和你老公离婚没有?你觉得他对你由此而来的关心,也是哥哥对妹妹那种?”蔺叙白垂头更靠近江殊月,声音也更低更沉,落在她耳边仿佛耳语,听起来极具危险性。
江殊月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我都说了,我和井屹没有关系,今天是我和他回国之后第一次见面,你能不能别再说他了?”
“好,那不说他,说你和我。”蔺叙白微微顿了一下,“你同学刚刚指责我对你漠不关心,我承认,你在国外这两年里,我的确对你关心很少,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要我的关心。”
江殊月微怔,“我没有……”
蔺叙白语气轻柔,继续说:“就像你说的,我们结婚不是出于爱情,所以那时我觉得不应该让你把青春最好的几年都浪费在我身上,所以我想给你自由,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殊月听到蔺叙白说这些,瞬间明白了这些年里,蔺叙白为什么对她很冷淡,她本来以为是蔺叙白抵触和她结婚,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原来这些年里,他们互相之间都有许多的误会存在。
心中蓦地涌现出一阵酸涩,鼻子也觉得酸,江殊月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忍住喉间的哽咽,装作气愤地低吼道:“谁稀罕你给的自由?我的青春该怎么过不需要你来替我做决定,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
“是我不对。”蔺叙白语速低缓地说,“你因为这个怪我也是应该的。”
“我才没有,就算没有你的关心,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我才不稀罕……”
江殊月也想在蔺叙白面前伪装坚强,可说到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哭腔,怎么忍也忍不住。
蔺叙白抬手轻轻摸了摸江殊月的头发,像兄长对待妹妹那般,“别哭,是我不好。”
“我没想哭……蔺叙白,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江殊月拼命眨眼想把眼泪逼回眼眶,可是徒劳,两只眼睛像装了水龙头,一打开止都止不住,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边哭边用手在蔺叙白胸口胡乱地推搡。
“你干嘛要忽然跟我说这些啊,害得我哭,妆都哭花了等下还怎么和他们吃饭……怎么有你这样的人的,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说了,我就不会怪你了吗?你知道这两年我一个人在美国是怎么过来的吗?爸爸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你跟爸爸保证说会一辈子照顾我、对我好,可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蔺叙白沉默地任由江殊月捶打自己,等她把力气发泄地差不多了,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对不起。”
这两年的委屈终于得以爆发出来,江殊月靠在蔺叙白胸膛上哭得不顾形象,“我不要听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
江殊月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到额头上落下一片温热的湿意,立刻忘记了后面要说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发现男人的唇离她的脸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显然刚刚额头上的触感不是她的错觉。
???
蔺叙白,亲了她?
“你为什么……”江殊月忘记了要哭,想问蔺叙白为什么要亲自己,但因为哭得太狠抽噎了一下,想继续往下问时,背后却传来了蒋修的声音。
“靠,你俩原来躲在这儿啊,我他.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为了找你俩在外面转了几圈了!”蒋修是顺着江殊月和蔺叙白两人说话的声音一路找过来的,等走近看清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故意怪叫了一声,“哇!黑灯瞎火的,你们抱在一起干嘛呢?”
江殊月见有人来感觉不好意思,忙推开蔺叙白,往旁边走了两步,背过身从包里拿出纸巾擦脸。
蒋修眯起眼观察了一下两人,拍了拍蔺叙白的肩膀明知故问:“我说你怎么把人给欺负哭了?就因为刚刚那小白脸?嗐,真不至于为这事吵起来,咱们做男人的,还是得大气点,再说了,江大小姐哪儿能瞧得上那种人啊。”
“废话说完了没?说完就滚。”蔺叙白毫不留情地抓住蒋修拍他肩膀的手反手一拧,疼得蒋修立刻哇哇惨叫,“靠,蔺叙白,做兄弟的刚刚那么帮你,你你你恩将仇报啊!”
蔺叙白松开手,淡淡地说:“你先回包厢,我们等会儿就来。”
蒋修抱着自己的手腕揉了揉,忿忿不平地说:“那你们快点,再不回去,我看菜都要馊了。”
蒋修先行离开,蔺叙白陪江殊月去洗手间补好了妆才一起前往吃饭的包厢。
冯嘉伟和蔺茹茹早就点完了菜在包厢里等他们,看见蔺叙白和江殊月进来,蔺茹茹立即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上去,拉着江殊月的手亲热地说:“殊月,可把你等来了,你愿意过来我真是高兴。”
招呼打完,蔺茹茹忽然细心地发现江殊月眼睛有些红肿,脸上也有补妆的痕迹,好像是哭过。
蔺茹茹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和江殊月一起进来的蔺叙白,没有多问,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拉着江殊月在圆桌旁坐下,继续有说有笑地和她聊天。
江殊月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在想蔺叙白刚刚为什么要亲她的额头,蔺茹茹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仔细听,反正不管蔺茹茹说什么她都用点头来敷衍。
“那这么说,殊月你是同意了?”
突然间听到蔺茹茹说了这么一句,江殊月正要继续点头,忽然间回过神,目光透着茫然地问:“啊?同意什么?”
蔺茹茹笑吟吟地说:“同意让大哥喝酒,等下回家的时候你来开车啊。”
江殊月原本计划是明天回家,今晚她还打算回冯雨薇那里的,便犹豫地说:“不是可以叫司机来接嘛,再不行,叫个代驾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