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驰光见我 莳棉 3306 字 2022-11-08

晚秋时节,本就昼短夜长,一场瓢泼大雨骤然而至,还不到六点,外面的天色就几乎全暗了下来。

蔺叙白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走到阳台,推开阳台玻璃门,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雨势。

密密麻麻的雨珠像一面巨大的珠帘,将远处的山丘房屋树木都笼罩起来,融为一体,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山里气温低,一场雨下来,阴湿的寒意更加深透骨髓。

蔺叙白看了眼手机,江殊月已经出去了快三个小时,外面在下这么大的雨,这个点估计她人应该已经跟蔺茹茹他们一起回了酒店。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想问她晚餐怎么解决,可电话打过去,响起的只有机械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phoneyoudialed……”

蔺叙白挂了电话,等了几分钟再次重拨过去,结果还是无人接通。

转而打给蔺茹茹,蔺茹茹的电话倒没有提示无法接通,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没人接。

蔺叙白没再打电话上浪费时间,拿上外套出门,下楼直接去了酒店大堂,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去找蔺茹茹。

过了五分钟,蔺茹茹急急忙忙地从电梯里出来,她身上披着件外套,脚上穿着酒店里的拖鞋,头发还是湿的,也不知是在外面淋了雨还是刚洗完澡。

“大哥你找我?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可刚刚我在洗澡没注意到电话响,有什么事吗?”

“殊月呢?”蔺叙白直接明了地问,“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你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蔺茹茹愣了一愣,“殊月?她没回来吗?”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蔺叙白敛眉,低沉的嗓音像掺了碎冰,“她有没有回来你居然不知道?”

“不是的,”蔺茹茹脸色煞地一下白了,连连摇头辩解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是发现少了殊月,但是珠珠跟我说殊月她有事先走了,我就以为殊月已经回来了。所以其实她还没回来?那她去了哪儿?”

蔺叙白眸光愈冷,神色看似平静,但已经覆了一层寒霜。

他没耐心再听蔺茹茹解释,拿起前台旁边雨伞架上的一把黑色长柄雨伞,就往酒店门口走去。

“你们下午去了哪里,立刻找人带我过去。”

蔺茹茹慌里慌张地指挥大堂经理,“快快,派几个人跟我哥去果园找人!一定要把人找到!”

而这时,江殊月已经在山上的小厕所里被困了一个多小时。

外面凄风寒雨,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铁皮门上,像密集的鼓点听得人心慌,寒风呼啸穿透门缝,又像是无数地狱里的厉鬼在哀嚎。

江殊月已经喊救命喊累了,明白这个时候外面不会有人经过来救她,只能无助地蹲下来,用身上的衣服紧紧包裹住自己,整个人又冷又累又怕。

再一次抱着一丝希望点开手机屏幕,可是还是没信号。

呜呜呜,她好惨哇。

江殊月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来找她。

也想不明白,她捐助过希望工程,帮助过失学女童,还喂养过流浪猫,都做过这么多好事了,为什么又会沦落到这么惨的境地啊。

呜呜呜,谁能来救救她。

这时候,江殊月唯一能想到可以来救她的人只有蔺叙白,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给蔺叙白发微信。

[如满月]:我被关在果园的厕所里了,你快过来救我!

[如满月]:这里又脏又臭又冷,你再不来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大哭/大哭/大哭

[如满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不见了,我真的很需要你,蔺叙白。

由于没有信号,消息当然发送不出去,一个个鲜红的感叹号刺眼地跳出来提醒她消息发送失败。

江殊月想起她出来前,蔺叙白说过就算下雨也不会来接她。

他不会真的发现她不见了也不来找她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再也不要喜欢他了,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一辈子不原谅他!

可现在,蔺叙白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如满月]: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江殊月抹去脸上的眼泪,泪眼朦胧地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关上了手机,手机电量不多了,她还得省着点用。

外面的风雨声一直没停,江殊月在狭窄的空间里不知道蹲了多久,感觉她的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忽然,她似乎听到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夹杂了人的寒声。

“江殊月!江殊月你在哪儿?江殊月!”

江殊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阵,发现是真的有人在喊她,大喜过望,连忙激动地扶着门站起来,用力拍打面前的铁门。

“我在这儿!救命!有人吗?救救我!”

门外的人听到了她的呼救声,脚步声很快从远及近。

哐当一声,铁门从外面打开,手电筒的强光照进来,江殊月本能拿手挡了一下,等看清了外面撑着伞的人的脸后,江殊月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扑进蔺叙白怀中委屈地大哭起来。

“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你知道我被在这里关多久了吗,我还以为我今晚要冻死在这儿了呜呜呜……”

蔺叙白一路从山下到山上找过来,可到处都不见江殊月的身影,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一颗心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等终于找到江殊月,确定她没大碍,虽然松了口气,但感觉到怀中女孩被冻得发抖的身体,脸色更加冷凝。

他单手搂住江殊月,一把伞都挡在她头顶,拍拍她的后背,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没事了,我们回去。”

江殊月哭到抽噎,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腿蹲、蹲麻了……走、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