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那… …谢谢你哦。”我高兴,脑袋里面转的飞快,心想我们这也算是公款约会了吧?对了,我有个主意,能一箭双雕,既能把钱退给刘天朗又能跟汪宁再进一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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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傻了。
我猜家里要是有个现成的佛像,我妈能马上下跪磕头。
她的女儿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男孩子主动打电话的我,到二十四岁上一场正经恋爱都没有谈成的我,居然往家里带男孩子了!而且一带就是俩。而且俩人长得还都那么好看。我妈彻底傻了。
她把我拽到厨房里,在我爸正炖着酸菜排骨的大锅子后面,借着烟气的掩护,她拧着眉毛,眯着眼睛,嘴巴却笑着,一副难以置信又兴高采烈的面孔,骇然问我:“姑娘呀,这是谁呀?这都谁呀?这你都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我看着她那样,心里真是颇为瞧不起,我真想跟她讲讲女性独立,女性价值,女性对于女性自身的认可之类的话题,好好教育教育她,又怕她在外人面前真的动手打我,边轻描淡写地说道:“嗨,小汪警官是经常一起干活儿办事儿的半个同事,另一个是天朗,是克俭小区的居民。”
“就这?就半个同事,就是小区居民,你就领家里来吃饭?”我妈不愿意相信也不肯放弃,非要在这俩人脸上身上发掘出他们跟我的可能性不可。
“对。就这。”我说。
我妈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巴,小声嘀咕:“哼,我就知道… …”
——得,她又开始看扁我了,我心里面那个好胜的念头又起来了,想至少吹个牛,跟她痛快痛快嘴,在我亲妈这里找回一点尊严,便把 她拉过来,低声道:“把他们领家里其实也是想让你们帮我看看,让你们看看哪个好,我选哪个。”
我妈闻言在我肩膀上不疼不痒,打情骂俏地拧了一下子:“这个臭孩子,怎么这么不正经呢。”其实她老骄傲了,潜台词是:姑娘呀,我没看错你,你也能有这一天!
我眯着眼睛呵呵一笑。
“当然是找穿警服的!”我妈在小搪瓷盆里浇上麻酱,一边搅和黄瓜和拉皮一边跟我说,手上可有劲儿,“但是我怎么觉得这孩子不太会说话呢?刚才在门口就点个头,都不知道说叔叔阿姨好。而且他嘴好像有点馋,刚才贼眉鼠眼地偷着叨了两块皮冻了,还以为别人没看见。”
“他呀,他其实不馋,最近搬出来住,好久没吃家里饭菜了,要不然不至于。他平时也能说会道的,就是见到同事家长不爱吱声。他爸去世得早,他妈自己带他长大的。他有家长恐惧症。”我说。
“啊?!”我妈一听这话,手下停了,看着我,“咋还找个单亲家庭的呢?那家庭条件能行吗?”
我说:“他妈是医大副校长。”
我妈手上又开始动了,一秒钟都没耽搁,绝对无缝衔接:“那完全没问题。这种妈妈管儿子我放心,多个男的在旁边还容易碍事。有家长恐惧症也不怕,告诉他以后再来不用叫叔叔阿姨。不自在的话,等会儿我跟你爸做完饭就走,不打照面。”
我
妈如此姿态,我爸在旁边听不下去了,一边把包好的牛肉烧麦摆上蒸锅,一边哼了一声,赌气道:“我看另一个好!”
我妈笑笑,完全掌握情况地:“另一个长得是不错,一看就比洋洋小,没啥可比较的。”但是她也不打算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性,“他是干啥的?他爸妈都干嘛的?”
我回答妈妈:“他爸妈早就没了。他其实算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姑姑过日子。”
第二十章 (4)
我妈一听,手上又不动了,听闻天朗的身世,像被小鞭子抽了一下,她回头看看屋里的天朗,他正从架子上把我的一组玩具拿下来摆弄,那是两个机甲小人,可以用手柄操控打拳击,我舅给我买的。汪宁把手擦干净蹲下来,跟天朗两人一人一个,开始对打了。汪宁玩起游戏,瞪着眼睛全神贯注,有种不顾一切,非得要赢的凶狠;天朗皱着眉头,咬着嘴巴,格外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孩子了。
我妈叹了一口气,她有每个母亲的通病,听不得别的孩子受苦,又对自己的孩子格外挑剔,她把我手里的一片香肠抢过去:“就知道自己吃,没看着我跟你爸忙着做饭呢嘛?你去切点水果呀!”
… …
为了招待汪宁和刘天朗,我爸我妈做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然后俩人就去我舅家看我姥了,深藏功与名。
我给他们两个分了碗筷酒杯,倒上啤酒:“那什么,我们家就是伙食好,你们都别客气!”
他们果然没有客气,话不多说,各自埋头痛吃,造了个肚歪。过程当中,我不住地给天朗布菜夹肉,汪宁也完全配合:鸡腿,肋排,炒蛋,鱼肚子,最好的部分他全让给天朗,还连续给他满了几次酒,我们心里有计较,诚心在打配合,让天朗吃得开心了,钱也好退掉了,往下的话也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