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姐狠狠瞪我一眼:“你看,不知道别瞎说话。人家这小孩儿是正正经经地过了鬼门关的。以后肯定福大命大。”
“您要这么说,那我姥姥也是,三天之前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了,现在好了,今早上就着小米粥吃香肠,还着急下地给我烙馅饼呢。”我说。
袁姐把孩子交到张阿姨怀里,张阿姨扁着嘴看看:“黑呀。但是鼻子挺高。挺有小老爷们样儿。看着脑门上的皱 纹,以后学习能好。“——张阿姨讲话是个玄学,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贬你还是夸你。
我跟袁姐走到窗边,她轻轻地搂着我肩膀:“洋洋啊,按说咱们不该迷信,但是姥姥这事儿跟你可能也有关。”
我抬头看看她:“怎么讲?”
“你那天做了好事儿,是不是?你陪着刘天朗把他爸爸送走了。可能天上,或者地下… …反正就是那边儿,收够了人,就把咱们姥姥给你留下了。”袁姐向窗子外面看看,“我有的时候也想,咱们干这行,拉拉杂杂的事情那么多,忙,赚得也不多,有时候还得自己往外搭钱,但是你看,好事儿也不是白做的,也是给你自己积下来的。”
一直酣睡的新生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爱听张阿姨对他品头论足,忽然睁开眼睛大哭起来,办公室里面的人都笑了。我低着头,细致地琢磨袁姐的话,心想生命果然是一个很神秘的事情。
第九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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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我姥姥血栓通了,我妈倒焦虑了。有一天半夜把我叫醒,说她睡不着,必须得跟我好好谈谈,我看看手表,是凌晨三点钟。
“明天再说行吗?”我觉得眼皮里面好像有砂子一样,磨得根本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