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不是法式餐厅。”
“我知道不是,”田乐道,“你刚刚讲熏肉,算是提醒了我,这熏肉是烟熏的,贵州的风味,对吧?”
“您很懂吃。”
“贵州和法国,不是一个路子,不搭。”
“餐厅的熏肉,做法是在贵州学的。肉品的选择、烟熏的火候、时间、晾晒的时长,包括烟熏用的木柴,这所有工序,不输法餐的精致。肉是荤腥,用植物气息附加在表面,再加进奶油蘑菇汤这类素汤,味道不冲突。食物之间的配搭,和国别没有关系。”
田乐因这番流畅的说辞讷住,隔了半晌,他说:“你也很懂吃。”
“承蒙夸奖。”
“你刚说肉用植物附加味道,是用了添加剂?”
“不是添加剂,我们在熏肉用的木柴上覆盖了几层松枝,是松香。”
“松香?怪不得!”田乐这会儿终于把目光移向文景韵,像是完成了一场完美“汇报演出”,“我就说这味道我熟,原来是松香!”
文景韵没有及时迎接田乐的视线,她仍处在漫长的余震中。她想努力听张妄说话,说的内容是什么她怎么也听不进心里,但是他的声音,隔着四年的时光,仍像记忆里的音符字节,敲击着她的每一道感官。
她原本以为不见面是想念的极致,却没想到,毫无预期毫无防备的相逢反而还使想念加剧,还额外多了一道恐怖的气氛,使她时刻在怀疑眼下场景人物是真实还是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