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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出来心里是种什么感受,只觉得石真梅的嘴角的笑是那样的刺眼。那是一个讽刺她贪财的笑。

新年的压岁钱红包是亲戚往来相交的对晚辈的祝福。石真梅确实也是要回给亲戚家的小孩,但她出口讨要别人给果冻的红包,在这一点上,吃相不可谓不难看。

那些钱确实是樊简自己收着的,但她什么时候想过要据为己有?

石真梅说的话和她嘴角的笑应该是要针对她自己才对。

石真梅笑她贪财也好,说她愚笨也罢,其实这已经很清楚的反应了一个问题, 她是打心眼里没把樊简当成是一家人来看待。

樊简的心头忽然生出无限的悲凉。婚礼从简,甚至都不敢打着婚礼的旗号,彩礼没有,连酒席的二千多块钱石真梅和顾淮南都掏的犹犹豫豫的。

婚房更是没有,一栋步入了老年即将倾倒的房子,一张老的掉漆,挂着打着补丁的麻布帐子的老式木床,一个在热闹的除夕夜却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

这就是她一再退让,一再降低标准得到的待遇吗?

昨天望着那盏比萤火虫的尾灯还要黯淡几分的电灯时,樊简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认输,不能让任何人看瘪自己。她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她压制了满心的害怕和恐惧,用姨妈的嘲笑将涌入眼眶的眼泪奋力的按压下去。

所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吗?

她不害怕别人的嘲笑,日子是自己过的,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鄙视和嘲笑是来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又一种想放下孩子扭头就走的冲动。

但眼睛扫到怀里的孩子,看着他那沉睡的小脸,在梦中微微扬起的嘴角,心头所有火热的冲动被一盆凉水浇下,凉了个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