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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顾盛安一离开,石真梅就用最快的速度爬到属于樊简的那张小床上躺下铺开被子睡好。

用她的话来说,她是要用最短的时间恢复体力,补充睡眠。这样孩子晚上醒来的时候,她才有更多的精力来照顾。

石真梅说这话就像是一个自制力极低的游戏爱好者一样。

夜最深最欲催人眠也最冷的时候,石真梅裹着被子侧着身子,鼾声能把结实的房梁震的一颤一颤的,至于她说的能用最好的体力来照顾孩子,还真只有听听而已。

樊简将吃饱喝足,又换了纸尿裤的孩子放进婴儿箱。

等到一切都做完,樊简才有空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石真梅窝在温暖的被窝里,黑黄的脸庞是堆拢密集的五官,耷拉的眼皮闭上也仍然觉得太多余,从没有闭拢的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打湿了床单的一角。

樊简在住院的第三天就出了院,顾盛安来接的她,樊简抱着孩子,顾盛安拿着住院要用的,没用上的东西。

租的房子住的再久,都没有归属感。

但长年在异乡漂泊的人早就习惯了将这种归属感压在最深的心底。现在充斥在樊简心上身上的是一种责任感。

孩子已经换上了樊简给他买的,用开水煮过,太阳暴晒过的衣裳。

他现在正躺在天蓝色的襁褓里,戴着一顶浅粉色的帽子,举着一双紧握的拳头睡的安然。浑然不知道他已经换了另外一个地方。

顾盛安将房间打扫了一遍, 清扫还未完成,顾盛安的手机就响了几次。

顾盛安只能先放下手头的事去看顾店里,临出门前,他还不忘叮嘱樊简一句,“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樊简应下,其实能有什么事?这个柔软的小粉团吃喝的规律她已经记下,孩子哭闹无非就是那几样,饿了,拉了,不舒服了。但顾盛安能这么说,她还是从心底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