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觉得柳容止的问题十分无聊,却还是答道:“人各有志,你既然有这样高远志向又为何还要在意女子的身份?”
柳容止手下一抖,喉中发出了低低的笑声,沈错却感觉到一滴滴冰冷的泪水落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无妄,你真很像云破,她就是这样反问我的。”柳容止哭得无声无息,“她没有嘲笑我的异想天开,没有觉得我作为女子有这样的野心太出格。
她举手对着我作揖,用崇敬佩服的声音道,「郡主有这样的胸襟,是天下之幸」。”
“天下之幸,却是她的不幸。”柳容止终于放开了沈错的脸,“我后来明白,自己所嘲笑的那些想法才是最难做到的。而云破那么多年依然坚持了本心,从未有一日改变。”
“我知道不该贪心,有得必有失,为了达成目的总要付出代价。
我一直深谙其道,也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代价。可是,只有云破……”
柳容止闭上眼,一时难以为继。沈错离得近了才发现,柳容止发根处竟已都白了。
“云破她太好了,越是看过这浊世,我便越是深刻地理解到,这世上只有她这一片净土。”
沈错虽然讨厌柳容止。但此时此刻,她无比理解对方。
她的姑姑是天下最好的姑姑,是天下最好的教主,也是天下最好的人。
或许,这是她唯一能与柳容止产生共鸣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