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以为莫雪桦会劈头盖脸的痛骂一番江执,毕竟江执也算是重蹈了薛梵教授的覆辙。却不想莫雪桦红着眼说,“江执啊,就是个命苦的孩子。”
一听到这话,盛棠绷不住了,哭出声来。
像是江执这种没在完整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内心是渴望被人承认的,尤其是被父母承认吧,他会认为父母的离开是因为他不够好,所以他才拼了命的变得优秀。平时不近人情是他的保护色,而到了关键时候,他是宁可让自己身陷囹圄也不愿拖累旁人或让旁人失望。
越想就越是心疼江执。
莫雪桦摸着她的头说,“不管是你们中的谁都不用内疚,我就问你,你觉得那种情况下换做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会不会那么做?”
盛棠想都没想,点头。
是,换做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跟江执同样的决定来,可这番道理谁都明白,但也架不住心如刀割。
敦煌也好,壁画也罢,这都已经是融进血液里的东西。江执曾经说过,命只有一次,所以不论如何他都会保命最重要。
但是在他心里,壁画就跟命同等重要吧。
莫雪桦也没多安慰她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就任由她从嚎啕到抽泣,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头。
她始终戴着他给的戒指,在光线的映衬下发出隐隐光亮,那抹微红微耀,就跟心在跳动似的。
看见戒指,盛棠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哽咽地跟莫雪桦说,“这戒指里,跟寄生物融在一起的就是他的血。”
一滴血刺激了寄生物的活跃,又被死死封固在玉砗磲里。玉砗磲被打磨得光润剔透,寄生物在其中就成了标本,活跃着却也逃不出去。
这才成就了一枚戒指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