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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执抬眼看着石壁,始终沉默。

见状沈瑶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身要走。

“沈瑶。”冷不丁的,江执叫住她。

沈瑶顿步,转头看他。

他抬头,问,“你会留在敦煌吗?”

沈瑶听了这问题只觉奇怪,笑,“当然了,我就是在这工作啊。”

“一辈子?”

沈瑶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一辈子吧。”

一辈子,漫长又短暂。

江执没什么要问的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沈瑶这个问题。沈瑶见他又不说话了,轻叹一声,宽慰,“别想那么多了,开心点。”

开心点,是啊,进了窟就不能不开心。

江执凝视着脚旁的探明灯,灯光不刺眼,柔和恬静,像极了那晚父亲手里马盏灯的光亮,父亲一手牵着他,一手微微举高马盏灯,映亮了石壁上的经变画,跟他说,“儿子你记住,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修壁画。”

“为什么?”

父亲笑了,似真似假,“因为壁画有灵魂。”

后来,在他动手修复壁画的时候终于明白父亲的那句玩笑话,不是壁画有灵魂,是因为修复师的心情能直接影响壁画修复后的质量。

可敦煌这个地方,自他踏入之处就从没开心过。

要他留在这吗?

在这片令他窒息得快要疯掉的土地?

江执愈发烦躁,起身出了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