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静静地站着,拉比站在墓穴前,诵读着“赫斯佩德祷文”,老太太的三个儿子站在拉比的身后,按传统撕掉长衫的左袖管,因为左袖管靠近心脏,表明自己的心碎了。

微风吹动着细雨,把整个墓园笼罩在一片水雾中,刘芸胸前别着的黑布在微风中飘啊飘的,这是有人别在刘芸胸前的,已经剪了一个剪口,刘芸用手,把这个剪口撕开了,现在黑布变成了两条飘带,飘啊飘的。

这也是源于犹太人的传统,以前犹太人死去,亲友会在葬礼上,通过撕裂自己的外衣来表达痛苦,现在,这块黑布就用来代表外衣了,参加葬礼的人,每个人都把这黑布撕开了,不是世界变化快吗,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变通的。

人群开始缓缓地移动,大家轮流走到墓穴前,抓一把泥土,撒到已经安放进墓穴的棺木上。

刘芸看着前面的人流,心里一震,她看到刚刚有一个似曾相识的亚洲人的面孔出现在墓穴前,刘芸定睛再看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走了。

刘芸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距离这么远,天空又下着雨,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轮到刘芸了,刘芸右手松开,手里的泥土落到了棺木上。

刘芸嘴里呢喃着,安息吧。

她转过身再去找前面的那个人,却哪里还能找到,眼前能看到的,都是散去了的一把把形状相同的黑色雨伞,就像一道道黑色的溪流,在绿色的树林间流动。

布鲁克林的细雨,在刘芸的身前和身后,飘飘荡荡。

第1597章 看到了,吓到了

两个人坐在游泳池边的露台上,看着下面的山谷,暮色正从下面山谷里一点点升上来,就在这时,整个热带植物园的灯都点亮了,暮色似乎退去了一些,但紧接着又卷土重来,它们先把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涂黑,然后一点点扩大自己的疆域。

终至于爬到山顶,把他们也淹没在了黑色里。

天空暗下来的时候,海面上的那座玻璃的海洋生物馆,就愈发变得晶莹透明,好像一座水晶宫殿,熠熠闪光,和海洋生物馆连在一起的餐厅里影影憧憧,某个单位正在举行宴会,他们似乎都听得到觥筹交错的叮当声响。

柳青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她说:“看样子当个资本家也很不错。”

张晨轻轻地笑了起来,他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