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向南好,其实,还不都是从你的角度,你什么时候,站在向南的角度想过了,你这样,和老谭有什么区别,别看我,你再看和老谭也没有区别,你就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把当年老谭对你的那套,用来对付向南。”
“你不懂,这哪里会一样。”谭淑珍不服气了。
“什么我不懂,你说,这哪里又不一样了?”张晨说,“你觉得当演员不好,那干什么好,做房地产好不好?你怎么不干脆让向南,现在就不用上学了,跟着应莺去卖房子,卖房子要什么大学文凭,应莺不是也没有读过大学,她房子不照样卖得好好的。”
“张晨,你觉不觉得,你扯太远了?”
谭淑珍把手中的筷子放下,人往后面椅子上一仰,她这么一仰的时候,人就变成了两截,脖颈以上在昏暗的光线里,脖颈以下,在头顶直射的明晃的光线里,张晨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谭淑珍奇怪了,她问,你笑什么?
“不是,我一直觉得这地方的光线和整个氛围有些暧昧,现在想起来了。”张晨笑道,“你觉不觉得,这地方特别适合t情?”
谭淑珍目光直直地看着张晨,看了三秒,也笑了起来,还真是,这地方她和毛行长来过,和刘立杆来过,今天和张晨又来,她总是觉得,张晨和刘立杆坐在对面的时候有点怪,张晨一说,她想起来了,还真是只有毛行长那样心怀鬼胎的,坐在这里最合适。
这个环境,有些隐秘又有些敞开,不就和t情的人很合拍,t情的人,表面都要竭力掩盖,生怕别人知道,但心里又都有一种想让人知道的冲动,特别是男的,和三五好友一起喝酒,只要一开始吹牛,没几句,就忍不住把自己的隐情拿出来炫耀。
谭淑珍压低声音笑道:“还真是,那张晨,我们来不来?”
张晨大笑:“我们来什么?我们有情可以偷么?还是说正事吧,谭淑珍,你要是不同意向南去考电影学院,说不定就是埋没了一个人才,这还是轻的。”
“那重的呢?”谭淑珍问。
“埋下一个仇人,向南会恨你一辈子。”张晨说。
谭淑珍一个激灵,像被电触到一样,她知道向南年纪虽小,倔脾气可一点不亚于自己,自己要是一定不让她去参加艺考,她恨自己一辈子可能言重了,但他们母女之间,因此有隔阂是肯定的,而且这隔阂,不会亚于自己和老谭。
谭淑珍说:“张晨,向南不懂事,你也不懂?你以为那电影学院就那么好考的,说实话,我还担心,不要到时候艺考没考上,正经的高考又被耽误了,接下来这一年的时间,对向南来说,真的是很关键,她要是努努力,上名牌大学还是可能的,那个艺考……”
“不就是一年的时间吗,你总要给她尝试的机会,我觉得向南可以考上,就是考不上,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接下去大不了让她复习一年,第二年再考其他大学,她试过了,心也死了,复习的时候,效率也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