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双手的手套退了下来,刘立杆看到了一双白皙纤细的手,她把手套握在手里,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捏着,刘立杆觉得,自己很愿意做那双手套。

开门进门,阿莲脱下了大衣,很自然地交给了刘立杆,刘立杆发现穿着紧身羊毛衫和直筒裙的阿莲,身材比原来更好,也显得更加的饱满。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就没有再离开过望湖宾馆,离开房间,也就是去餐厅吃饭,去咖啡厅喝咖啡,完了还是回到房间,一步也没有走出酒店的大门。

外面的世界纷纷攘攘,在忙着准备过节,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最初的狂热和生猛过去以后,一切就恢复了平常,好像在这里扎下了根,心也开始变得有些无拘无束,不再有那么多的警觉和小心翼翼。

这个时候,多出来的,就不是其他,而是话。

刘立杆不会去追问,你到底是叫阿莲还是阿兰,还是其他的什么名字?

阿莲呢,连刘立杆姓什么也不会问,虽然她早就听到不止一个的服务生,在接过账单的时候都会轻声说,谢谢刘先生,但阿莲觉得,他们嘴里的刘先生,不是她身边的这个人,这个人没有告诉过自己他姓什么,他就是无名氏,她也不会追问。

更不会追问,你又不是外宾,为什么过年还在外面,不回家?

两个人所处的空间和距离,也让名字显得多余,名字更多的功能,是把一个人从其他的人里区分出来,召唤出来,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始终只有他们,那就连名字也可以忽略。

两个人都很适和喜欢这样的状况,他们连睡着的时候都已经抱在一起,但他们睁开眼睛,还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种陌生感,让他们在倾诉的时候没有边界,可以无拘无束,感觉就像是拿着电话,在给午夜的电台主持人打电话,因为身份的隐匿,所以才可以敞开心扉。

一夜过后,他们变成了可以无话不谈的陌生人。

……

湖上的烟花,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渐渐沉寂,房间也沉入了黑暗之中。

这时候偶尔还会有一串孤独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就显得有些滑稽,就像一个远远掉在马拉松比赛大部队后面的,那个一拐一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