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就有拖拉机接二连三地过来,每过来一辆,彩娣就跑过来,清点车上的人数,把钱一人五块,交给拖拉机手。
等到赵志刚乘着最后一辆拖拉机到了,他跳下车,就问彩娣,人齐了没有?
“都回来了。”彩娣说。
车间里的机器已经开始重新轰鸣,张晨挂在每个车间的音箱里,叶倩文在唱: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有很多工人,一边干活,一边嘴里还跟着哼。
第二天上午,房东从三里亭回来,把三轮车停在了院子里,他就去了村委会,找到阿明,阿明看到他进来就说,你昨天晚上去家里找过我了,什么事?
“你妈逼的,我亲戚工厂里那些工人,你昨晚查暂住证都带走了?”房东骂道。
阿明一听就笑了起来,骂道:“你个毒头,我有毛病哦,大队部的房子都会去查?肯定是我不在,联防队的这些人乱来,误会了,我昨天都在乌猪头屋里厢打老k,你不信去问乌猪头。等等,我查一下昨晚联防队谁带队,叫过来你踢他两脚。”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知道对方使诈,房东也没有办法,只能说:“算了,算了,晚上和我亲戚一起吃老酒,不能不给面子。”
“你这毒头的酒,我怎么会不去吃,一句话,就噶。”
晚上,当房东大哥、阿明和张晨三个人,在三堡街上的一家饭店,喝完了六瓶加饭酒后,阿明拍着张晨的肩膀,看了眼房东大哥,和张晨说,我们不要管这个毒头,小阿弟,你这个朋友我认,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到了暂住证,一个个人跑去派出所办太麻烦,阿明问张晨,暂住证的钱,是你们厂里交还是他们个人交?
张晨说我们厂里统一交。
“好,你这个老板,靠得老的,这样,这事情包在我身上。”阿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你明天把他们的照片和身份证都集中起来,我到派出所去把表格全部拿来,到你厂里去办好不好?”
张晨说,这样就太好了。
阿明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表格去了张晨他们厂里,把所有的人都登记了,他和张晨说,我已经说好了,所有人的费用,全部减半收取。